穿过围廊,初冬的风卷来男人冷陌的声音:“走那么急,事情了了吧?”
颜景泽止步,视线透过围廊龙柏树的叶子,“二少爷。”
“是我。”
皆知颜景泽并无疑问的语气,然沈栖迟下意识试图显露自我。
“瞧大人这个样子,是与舒儿起了争执了?”
“怎敢。”
“大人习得一手的好医术,在众人跟前扯谎亦是游刃有余,还有什么不敢呢?”
颜景泽眸光微深,“二少爷是何意”
“彼此心知肚明,又何需这般打哑谜。”
“在下不太懂二少爷的意思。”颜景泽作礼的手撤下,神情染了冷调。
沈栖迟懒懒发笑,不苟言笑对于颜景泽来说太过郑重其事,反而不太寻常。
因而这里头与他猜想的绝无出入。
“二少爷想说什么?”
“你与舒儿的关系。”
“在下与少夫人仅君子之交。”
沈栖迟冷淡照旧,却透出十分不信:“是吗?”
“怎的?难道二少爷也同那些俗人一般以为,在下与少夫人是存在何种私情的?”
“舒儿的话全不可信,大人的话却是不可全信,你帮她圆谎,明知她昨日并非与你同处,却还能编排的如此花哨,我实在是不得不佩服啊。”
“二少爷不信在下无碍,却不能不信少夫人。”
“为何?”
“少夫人是真心待您”
“真心便是夜不归宿然后又与你不清不楚的纠缠吗?”
“不”颜景泽眉头一锁:“她是有苦衷的,虽然夜不归宿是真,但她绝未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沈栖迟薄怒的打量他:“大人很了解啊。”
“她是你的妻子,你理应更了解她。”
这算是示威吗?
沈栖迟不甘被低看,直截了当道:“既知她是我的妻子,便该适当约束自己的放纵之姿,没的被贱人贱奴婢拿住了再出来说闲话”
“二少爷的提醒在下心领。”颜景泽扬起高傲的唇角丝毫不窘,“同样,在下也有一句话想告诉二少爷”
“若是有理我必当敬听。”
“呵二少爷就是随和,然只怕这随和过了头会叫人分不清德行所向,便在有意无意间招惹一些不该您招惹的女子”
沈栖迟媚眼略寒的剐过面前之人,“多谢大人施赠良言,这句话仿佛更适用于您”
“二少爷所言不虚,在下孑然一身随时随地都是可撤退的主,比起您的责任重大,在下仅需顾及自身便可了。”
“也许吧,事实上我有舒儿一人便已足矣。”
颜景泽向其掷出轻微的嘲弄,“但愿您长此以往这般坚定下去,否则辜负了少夫人必当受到天地谴责。”
“院判大人也一样”
二人争锋相对互不肯让,本是针对颜景泽质问昨夜之事,却意外觉察他不失为一个棘手的男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将局势扭转,又让众人无处指证他昭然若揭的情意。
他对云舒还真是尤为看重呢。
所以云舒也会格外留意他,是吧?昨日试探时她隐约的沉默已叫他无比确信,然而今日刑堂相遇,她甩出负气残忍的言语又不太像真的了。
臭丫头,究竟哪句话才是你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