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你,你记不记得我们家水口下的那个禾草屋?”
“禾草屋?”他的脸瞬间红了,虽然他极力想克制住,但只是徒劳,“没有印象,我只记得,那里有几棵大樟树,樟树下的石板上的水流,像雪崩一样在翻滚,吹动着上边的芦苇,一年四季摇荡个不停,一到秋天,芦苇的白花,像雪花一样飞舞,与它们脚下的雪浪,相映成趣,在我看来,没有比这更生动的画面了,何止是一年四季,也许千百年来,它就一直这样,生生不息。”
“你,要么,转移话题,要么,专心骗我,要么,怎么可能忘记?”她加大了压迫他的力度。
“啊呀,快压断我的腰了,你,赶紧让开!”他屁股挪开草甸,躲避她的压迫。
“谁叫你躲着我?活该呢,自找苦吃!我有这么恐怖吗?像躲瘟神一样。过来,你闻一闻。”她跪着又挪了过来,扬起她的手臂,将腋下靠近他的鼻子,“你说,是臭的,还是香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鼻子。他想,无论是臭,还是香,只要是她的,都值得吸入自己的肺,自己的身体。
一阵像来自自然界的清香扑入他的心里,像极轻的清风,不会吹灭煤油灯,只能让油灯的火苗摇三摇的那种。
“是一种像花,又像草的芬芳,我似乎在哪里闻过。”他回味着,轻摇着脑袋,闭着朦胧的眼睛。
“呵呵,肯定是在禾花老师的腋下。”她呵呵一笑。
“不会的,我们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他冥思苦想,他与禾花之间,怎么会连这样的能算是亲近的行为都没有呢?
“你又骗我!谁不知道你和她谈了一年多呢,差一点就要嫁给你了,还会不如现在的我?简直像他们说的,是国际玩笑!”
“那,那也不能那样说,亲近,当然也是有的,不像你作文里面写得那样,只会让我难过,让我难堪。当然,怎么会想到,像你这样的生动,又有童趣呢?”
“那是怎么一个亲近法?能不能说来听听,但我猜,她肯定很小气,不然,现在的你,包括那时的你,怎么会永远那么的消瘦呢?”他明显感觉到,她侧着耳朵,耳朵,就在他的嘴边不远,有一股红色的热力,烧灼着他的人中。
“那不能讲,那种事,青年男女之间的事,也不是你应该问的,更不是你应该听的,我真是怕了你,你本是我心中永远的小豆豆,怎么会老打听我们大人的事呢?你是听她们讲琼瑶的小说故事,听得走火入魔了吧?”
“有到了那种我不能听的亲近的程度吗?我不相信!她有那么大方,你有那么大胆,就不至于现在的你,还消瘦成这样!让人怜惜!”她忿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