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李大人莫急,本官自有谋划!”
李元:“如何不急?往小了说,此事关乎我东昌、兖州两府近百名官员的身家性命,若闹大了可是数十万的百姓无以为食...”
张璁打断了李元:“你是在问罪于我?真如你所说的这般忧国忧民,灾情伊始,本钦差怎不见你有何作为?何至于闹到如今这般地步。”
李元被张璁的话一怼,眼圈都开始泛红,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单明杰见状,急忙来打圆场,说道:“钦差大人勿恼,李大人不过是忧心过甚,当下我们可不能自己人先乱了阵脚。”
李元只好缓缓,落寞的坐下。委屈地说道:“下官自打查出预备粮仓无粮后,给布政使大人写了几份公文,请求朝廷或隔壁行省调粮,可都杳无音讯。我担着知府一职,在山东还算个官,出了省,谁能给我借粮啊!”
张璁看了看李元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开口道:“粮食嘛,现在不管是去调还是去借,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今晚麻烦李玉堂大人带兵去抄粮了。”
李元、单明杰顿时眼睛一亮,为张璁疯狂又阴险的手段所折服。李元虽不喜这样巧取豪夺的手段,脸上却不露声色:“钦差大人,今天布政使李大人要过来,估计也是为了此事,恐怕不容易啊。”
张璁手中拿出钦差关防大印,目露凶光:“他难不成还敢违抗皇命不成?”
李元心中暗叹,你不过被陛下赏识,才刚特升任户部侍郎啊,人家李士元乃正德三年的进士,后台还是工部尚书愈琳,他的同年们如今都在大明朝身居要位!之前说要抄粮,若是李士元躲在后面,或许还能成,不然一旦李士元冲向台前,双方定是针尖对麦芒,这该如何是好?
张璁知道两位知府心中顾虑,便安抚道:“这件事是我一人为之,与你们无关,不过,预备仓的贪腐这几日你们可查出眉目?”
李元、单明杰身躯一震,其实张璁要如何抄粮,他们并不关心,他们更担心的是预备仓贪腐一事,都起身说道:“已经查明,东昌预备仓主要是上一任知府,现任布政使左参议贺荣,他联合现在的东昌府官员低价贩卖给了严家、汪家、洪家合计有八十万石,得银近十万两,兖州预备仓主要也是上任知府,低价贱卖给了鲁王一系安丘王朱观熑、巨野王朱当涵合计有六十万石,作价八万余两。”
张璁轻掀眼皮,冷漠的说道:“国资在库,竟被这些硕鼠偷窃,那些配合的管库可控制住了?”
李元说道:“放心吧,大人,此等重要人证,当然被我们收押了,不过还有那些参与的官员如何处置?”
张璁笑笑:“你看,你又急,把他们都抓了,你东昌府还要不要赈灾了?到时候本钦差给你把粮食弄来,你堂堂知府一个人去发粮?先让他们戴罪立功,要是还敢作妖,到时候数罪并罚就是。”
单明杰看向李元,冷哼一声:“就他们那般为非作歹,还指望他们能出力?我看他们现在还做着并购百姓耕地的美梦。此番,若不是有张大人,你李元和我,该落得什么下场?”
这时,凉在一旁的李玉堂,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说钦差大人,待会若是布政使的大人前来,您可要扛住了,否则我李某人和手下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张璁给自己泡了杯茶,摇着头笑道:“都安心,你们以为我张某人是来过家家唰你们玩的?”
张璁嘴上说的轻松,可毕竟兹事体大,之前他们几人并未有过任何交集,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一朝不慎,何止满盘皆输?
李玉堂:“倒不是疑张大人,您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位钦差,陈壁陈大人?”
张璁问道:“陈大人怎么了?”
李玉堂急忙道:“您不知道陈大人和山东布政使李大人乃是同科?我本来也是觉得蹊跷,自打蝗灾发生以来,李士元李大人可并未来过这边,为何偏偏是在今天赶过来?”
张璁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陈大人给他通风报信?可我的计划除了你们三人,并未告知于他,他又如何得知呢?”
李玉堂:“大人您信誓旦旦的给他担保,明日必给他粮食,想来他是自己猜测的,告知了布政使大人也未可知啊。”
他们并不知道,李士元要赶过来,是严亮给他送去密信,添盐着醋说是汪涛的叔父汪怀安有意掺和此番购田,若他不来的话,严家的份额将大打折扣。
说话间,外面有人传来声音:“张大人是否在此?”
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正是钦差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