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

四十五

虽然已经是凌晨五更天，已经有了些晨曦的光亮，可是在乡村的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以及群山环绕着的一小片平川，依然笼罩在乳白色的晨雾里。和先前的夜雾不同的是，那暗黑中的雾色显得很凄惨很湿润，也很冰凉，而浓浓的晨雾使得大自然的所有一切都充满了令人肃穆层次分明飘飘荡荡浓浓淡淡的混沌，就和盘古没有开辟天地前似的。浓雾中传来不远处的鼓乐声，还有歌声，时而短促，时而悠扬，都听的不那么真实。

那个芳年还不到二十的女孩子就那么仰着脸挺着胸，站在那个城市男人面前。即便是看得见那些晨雾在他们两人之间漂移，可是因为距离近，他依然能看得清她那双颊晕红容色清丽的脸蛋，依然能看得清她那肌肤如雪发披肩的美貌，依然能看得清她那前凸后翘的身形，唇红齿白的樱桃小嘴，因为身后有雾气环绕，就似乎是天外仙女下凡。

她显然误解了他的沉默，急急地在补充说：“我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们两个人不能成一家子，可是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进了城我还是你的，即便是你在城里帮我再找一户人家，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

他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抱歉，达不到你的要求呢？”

她明显没有想到他会是那样的回答，一下就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满是委屈的腔调：“难道你从一开始就只想玩弄人家？人家可是真心实意想对你好！人家想进城不过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或者离你近一点，根本不是愿不愿意的事！”

“现在想进城不仅仅只是你说的和城里人结婚这一条路，而是有三条路。”他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的说着：“第一，是找个有些门路的城里人结婚第二，在一个好老师的指引下好好读书，力争把自己考出去第三，可以认识一个有些神通的人，通过招工也可以进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