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不见阳光，森林中散发出一股味道，潮湿，阴冷，还有些腐臭。

赵扬帆提着刀在前面疾行，不时的斩开拦路的藤蔓，步伐相当沉重，发出的声音多远都能听到。小动物们相当敏感，懂得危险，早早的避开来。

偶尔有一些不知趣的小东西，试图发动攻击，多半在空中就一刀两断，哪怕是一只蚊子。

女人贴得比较近，几乎什么都不做，右手提着剑，做做样子而已。她心里有数，离开前边的男人，恐怕一个小时都活不过去。

莽荒中的可怕，这两年深有体会。练气士所谓的灵力护罩，在这里就是个笑话，稍微凶猛一点的蚊子，就可以视同无物般钻进来。

肉身的防御，根本不值得依赖，上次红斑蜘蛛事件，已经证明过一次，差点以生命作为代价。

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说，可她哪里不明白，他的能力压根儿不是一般炼体士能比，差得远了。

一名准将，心甘情愿的给中尉打下手，呼来唤去的，没见半点迟疑，莫名其妙的关系。

近两年时间，杨雪儿并没有发现，她跟在中尉后面，两个人行进的时候步伐都有默契。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她就能马上明白含义，立即遵照执行。

赵扬帆不嗜杀，只要不主动招惹，或者生存所需，绝不滥杀无辜，她在严格遵守。

两人之间男女性别界限都不再存在。她居然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宽衣解带，神色从容的去洗澡。也能坦然的看着男人洗澡，很自然。

每一次停下来，男人作图，她的目光总是紧紧地跟随，看得有些痴迷，有些陶醉。

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很多变化，那种改变来的无声无息，一丝一毫，潜入她的骨子里。

赵扬帆是个纯粹的人，心无杂念，工作认真投入。除了隐藏自身的能力以外，也没对女人保留太多，互相之间的战友之情还是相当牢固。

至于杨雪儿，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娇小姐，不堪重任。两年的时间，真是成长，成熟了，像是做事情的人。

他喜欢严谨的人，工作态度和生活态度都一样。人活着，每一天都要珍惜，认认真真的活下去，享受每一刻。

杨雪儿已经基本符合这些条件，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不错的战友。

曾经失去过一切，整个世界，那种刻骨铭心，不敢稍有遗忘。

在莽荒界限地带勘测，每天保持相当大的工作量，中间很少有休息。环境的复杂性，道路的艰难，对谁来说都不轻松。

两人找到临时宿营地，早早的扎营休息，以保持良好的状态。正式的晚餐后，两人靠在一起，吃着肉干，喝着一个瓶子里的酒，漫无目的的聊起来。

杨雪儿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感叹，嘴里夸奖道：“你家季然真的好能干，做的肉干真的很好吃”。

赵扬帆心里也很温暖，有些自得的说：“嗯，这女人能干得很，跟她在一起，我的能力都退化了，懒得要死。”

“喜欢肉干的味道，回头我让她给你专门做点，送去”。

“是啊！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她的评分那么高。人长得漂亮，又温柔体贴，持家有道，好男人当然被她抢走”。

杨雪儿的话里酸气十足，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喝了一口酒，还想着抽烟。

“得了啊，女人抽什么烟，当心嫁不出去”。

“你不喜欢女人抽烟么”？

“哪有，别人抽烟我可管不了，家里的女人不准抽烟”。

“我也没想嫁出去，瞧得上我的，我瞧不上他，没希望了”！

“你们练气士命长得很，慢慢找，总有适合你的”。

“其实，你挺适合我，介不介意做我的侍妾”？

“算了吧，我哪消受得起你这位大小姐，一个月赚三千多，怕是不够你买化妆品”。

“我早就不化妆了，跟着你以后都改了，又不是不知道”！

“举个列子罢了，咱是草根，真不敢高攀，你该化妆接着化，别管我的感受”。

“我觉得吧，找个好的男人，钱不钱真无所谓。只要真心相爱，我愿意跟着他住山洞，天天吃素食”。

“睡吧，素食吃多了不好，女人的身材很重要”。

赵扬帆在莽荒界限里边混，没什么危险。让人恼火的是枯燥，日复一日的简单行为，千篇一律的生活规律，甚至环境都没有多大变化。

莽荒深处再也没进去过，那头蜥蜴也没机会去打架，心里边惦记着，手也有些痒痒。

从地狱历练开始，总是不断的打架，好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习惯性的想打架。这次间隔那么久，还真有点不习惯。

赵扬帆的战法已经成型，感悟的法则很多，需要大量的推演。战斗磨砺，并不是越多越好，至少眼下完全没必要，只是习惯罢了。

他始终有一种感觉，随时都可能进入二阶，又虚无缥缈，无从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