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辰的嘴角慢慢勾出一个极小弧度，答非所问道：“王妃是否盼着本王早日离开，好方便你大展宏图？”

孟青雨面上未见半点惊慌，反倒展颜一笑：“当然不是，王爷若能在此久留，妾身心里就踏实多了，再来一百个敌人也不会怕。”

萧玉辰微觉惊诧，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皱眉道：“本王之前还以为，王妃胆量天生，无所畏惧。”

“哈！不知道怕的，不是傻瓜，便是蠢蛋。妾身与王爷皆有所牵挂、有所顾忌，大勇之生，盖源于此，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孟青雨不理他话中讥讽之意，闪动星眸，试探道：“妾身现在想知道，王爷若以司业身份调动学院中各路人马，他们听话的程度大概有几分？”

萧玉辰紧紧盯住她，漠然道：“阳奉阴违。”

“嗯，那妾身的计划就不用变更。”

孟青雨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态度，手托香腮，似乎陷入沉思。

萧玉辰面上滑过阴霾，森然道：“王妃想说的，就是这些？”

孟青雨好像被他惊醒，俏皮地摇摇头：“怎么会呢！只是妾身目前所知还非常有限，千头万绪，总得理理清楚，再向王爷禀报吧？”

萧玉辰脸色稍霁，淡淡道：“王妃直说无妨。”

孟青雨耸耸肩，坦然道：“好吧，一个人瞎想也怪没趣的。李侧妃今日实力大跌，情绪又出奇地激动，依王爷之见，这是单纯一股势力所为，还是多方合作的结果？”

萧玉辰依旧凝望着她：“本王想先听听王妃的高见。”

孟青雨耸耸肩：“我所知自然不如王爷多，不过看样子，李氏所做所为，与我昨日吃了饭堂准备的食物后癫狂的症状很相似，所以学院里一定有内鬼。”

她边说边看萧玉辰的表情，后者却只挑挑眉：“继续。”

孟青雨思索道：“妾身见过李侧妃出手，她的修为至少有五六阶水准，而烈幽巨硫镜的测试结果却显示为一阶。”

她言到此处，讥嘲地笑笑：“比之活人，妾身还是宁愿相信死物的公正性。而且，既然有能短时提升灵力的药物，相反功效想必并不难做。若照此推断，李侧妃应该服食了抑制自身修为的什么药品。”

萧玉辰不置可否，反问道：“目的呢？”

孟青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悠然道：“李侧妃并非善于伪装之辈，她当时的各种做派虽因情绪失控，也应出于真心。如此说来，她本人并非自愿服食，嫌疑最大的投药人便是陈侧妃了。”

她眸子连转，手指摇动，嫣然道：“这也能解释，为何李侧妃的情绪失控并未维持多长时间，便即恢复正常。妾身猜测，是陈侧妃怕事情越闹越大，趁无人注意时又喂李侧妃吃了解药。”

萧玉辰沉默，终是淡淡道：“并非无人注意此事。”

孟青雨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掩口道：“是，些许小事，怎能逃脱王爷的眼睛。不过妾身还是想不明白，李、陈二人目的应该一致，就算不合作无间，也不至于这般拆台呀！”

萧玉辰轩眉蹙起，冷声道：“李氏直接听命于萧玉珏。”

哦？

孟青雨终于听到点儿干货，精神为之一振，追问道：“那陈氏和刘氏呢？”

萧玉辰神色有些古怪，但还是如实告知：“陈氏是贵妃送过来的，刘氏则为皇后所赠。”

“啊，怪不得！”

孟青雨被他点醒，又有所悟。

这样一来，很多事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