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在电脑上敲敲打打，调出了当时的卷宗。

“而且，当时司机驾驶的车型是四代9吨平头柴油车CA1170P2K1L2，假设真的撞了他，他不可能活着现在来报案。”

两人的视线重新聚焦在王炎身上，并不约而同地伸向座机。

“我没有神经病，我是认真的！”

“我原本也以为这是幻觉或者臆想，不然除非灵魂出窍，不然我不可能看见‘我’死在我自己面前。”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继续说：“但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奇怪的事又发生了。”

“我在平成五中上学，那时候我们学校还在解放路老校区。也就是十三年前，我刚上初一。”

“好像也是今天。”他喃喃着说：“我记不清了。”

女警闻言在电脑上输入了时间，同一时间的卷宗列成一排，她一一扫视而去，脸色顿时煞白，她连忙拉了拉一旁的老李。

“李叔……”

老李凑过来，脸色俱是一变。

“平成五中……那年一共只有一起命案。是初一8班？”

“对，初一8班。”王炎说：“那件事闹得还挺大的，听说是初三学生跳楼，恰好落在楼下的障碍物上，被砍成了两半。”

“你不会要说，你看见你也跳楼了？”

“不，不是。”他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的好运能让我避开死亡。”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初秋中午很热，老师打开了风扇，就是那种老式的风扇，吊在头顶，风扇叶是几个铁片。”

“我的座位恰巧在那东西底下，我常常会担心它掉下来削断我的脑袋。”

“你又看见了扇叶掉下来，削掉你的脑袋？”依照套路，女警抢答道。

“对，也不对。”王炎说：“那块扇叶确实掉下来了，但是那点力道说实话，想割掉人头还是有点困难。老师叫我搬出去，放在门口的空地上，等放学她叫后勤来修。”

“于是我依照老师的要求，将扇叶抱起来，准备向门外走，接着，熟悉的预感出现了，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出门。”

“我又看见了一道银色的闪光。”王炎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半晌后，才艰难地继续说下去：“就在这一瞬间，我看见‘我’倒在地上，被风扇的扇叶割成了两半，压在我身上的另一具尸体同样如此，老师惊慌失措地尖叫着，拨打救护车电话。”

两个警察沉默了，接着他们的视线转向另一边的卷宗，那里关于目击证人的描述中提到：“死者刘老师，目睹了王同学的离世，惊恐地拨打了救护车电话……”

而当天的监控显示，刘老师抱着风扇叶走出门，被头顶掉下来学生砸中，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两人一块被扇叶割成了两半。

刘老师和跳楼者同时身亡，但当天救护车，确实在那一刻接到了来自刘老师手机的电话。

两人后背一凉。

“你姓王？”

“对，我叫王炎。”

女警郑重地问：“那你这次报案是为了什么？”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好运让我避免了许多意外。”王炎说：“直到十天前，我收到了一份死亡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