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风正色道:“长老,晚辈有一事请教。”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鸽子蛋大小,通体晶莹,表面裂纹很多,内腔却是中空,细看里面竟有一根细细的泛着金属光泽的东西,裂纹之中残留着一些墨绿色。
这东西便是沈风的“玉佩”,后被淳于虎一箭击碎,内中液体被他吞下。
黑犁长老拿着反复观看,又闻了闻,口中不时发出惊疑的声音。良久,黑犁长老道:“这东西似乎并非此间之物。”
沈风不解,忙问何意。
黑犁接着道:“从材质来看,据老夫了解,似没有此等工艺水平可以炼制而成。而这里面的东西,恐怕原来是存放着类似血液的液体。恕老夫孤陋寡闻,这些也只是揣测,不敢断定。”
沈风听完,又望着这东西,陷入沉思之中。
“其实,奇怪的不光是这样东西。”黑犁打断了眼前正迷惑的沈风。
沈风疑道:“哦?请讲。”
黑犁却只是打量着沈风。
沈风以为自己衣服上有异,低头看了看。
黑犁微微一笑,“少侠,请跟我来。”
黑犁起身向园子一旁走去,沈风一脸不解,紧紧跟了上去。
稍刻,二人在池塘边停下。
黑犁指了一下前方,“少侠,你看到那几棵树了没?”
沈风向前望去,只见池塘的中间有个大的土堆,上面有几棵树径有尺余,这树却也奇怪,均是被截断成一丈多高,但却枝干茂盛异常,似是在疯狂生长一般。
沈风点了点头,“长老,这树有何不同?”
黑犁道:“此树没有名字,是早年老夫的师父在游历外方时,见这种树形优美不常见,便带回一株幼苗。谁曾想到,这种树很奇怪,在此地竟疯狂生长,短短几年便将其他树种遮盖,极为可怕。因此,师父才将它们尽数砍伐,只留这几棵,束在水里。即便如此,每隔一年,也要修剪枝叶一次。”
黑犁顿了一下,转向沈风道:“沈少侠,你天资聪颖,我想你应该明白老夫之意。只是,老夫还是前言,一切只是揣测而已。”
之后将一封信交给了沈风,说是杜小薇的,因她刚任了圣使,正好有事在朝中,便让黑犁一同带来。
随后黑犁转达了圣皇等人的一番祝福,便离开了。
沈风手中捏着杜小薇的信,脑中依然是刚才黑犁的一番话,觉得甚为荒诞,却又无法解释自己身上异于常人的一切,一时又陷入了沉思。
不知呆坐了多久,沈风才从思绪中回来,心道,也许一切自有天数,答案会自己找过来的。
这时,沈风才记起杜小薇的信,心里正自疑虑,赶忙打开,只见寥寥数字:沈公子,感谢此番游历中照应,思虑良久,现已决定放下过往,留在南疆,顺祝平安,勿见,勿念。
沈风先是一惊,随后又觉疑惑,但又细看文字,正是出自杜小薇之手。暗忖道,莫非是受人挟制?
但以她的武功,再加上自己还在这里,不太可能;难道是这一路上经历的尔虞我诈,让她心生厌倦?
不过,现在探梅谷已经不在了,也许,她觉得无处可去,这里确实不失为个好地方,若不是自己还身负那么多未尽事宜,自己倒也愿意留在此间。
沈风想起自得月楼相识一直到现在,心中五味杂陈,随便收拾了东西,骑了马向外行去。
不多时,望着南疆熟悉的风景,不禁感慨来时之路,如今却是独身返回,忽然觉得怅然若失,却又想到信里决绝,便叹了口气,像失了魂一般,下来牵了马,慢慢向外走着。
这时,身后传来“嘎嘎”的鸦叫声,沈风拾起地上的石子扔了去,嘴里还骂了几句。
那扔出去的石子并未将沈风的烦闷带走,他抬头向远处望去,正见炊烟升起。
那袅袅炊烟,在微风中渐渐变了形,再望去竟像一个女子的身影,沈风摇了摇头,不再去看。
沈风心乱如麻,索性在路边石头上,取出一壶酒来喝着。一只手信手拈来一根树枝,无聊地在地面来回划着,划着划着便划出一个人的名字来。
沈风猛地站起,将树枝一丢,“难道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得?”复又想起前几日的那般异常,心下一横,“必是要当面问问她!”
当即翻身上马,朝白王城中奔去。
入了白王城,径往云娅处,早有下人报了,沈风在厅中先等候着。
一盏茶功夫,会厅中进来一人,却是黑犁长老。
“长老,杜姑娘在哪里?我要见她一面。”沈风见黑犁进来,直接问道。
黑犁见沈风去而复回,心中已猜了几分,道:“想必杜姑娘已经在信中明言了,少侠为何还有此问?”
“长老,你明知我与杜姑娘关系非常,却为何遮掩阻拦?”
黑犁连忙摆手,“少侠切莫误会,老夫也只是忠人之事罢了。”
沈风见黑犁不愿说出实情,没有发火,脸上却露出值得玩儿的笑意,“黑犁长老,我今天定是要找到她,即便是掘地三尺,我也做得。到时,要是出了些差错,就别怪不顾咱们的情谊了。”
“沈少侠,不要冲动!这个实在是为难老夫了。”
沈风摆摆手,起身向外走去。
黑犁见沈风真个要硬来,急拉住他,“少侠先请坐。老夫可以告诉一些,只是不能讲是我说的。”
沈风见如是说,便转身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黑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