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隐忍了很久,抱着沈全懿小声儿哭了起来,难为还有人愿意惦记着她,不说有没有用,只是沈全懿这样的心,足让她记在心里一辈子了。
杨四秋哭的浑身筛糠般,沈全懿心中微软,轻轻的用手抚着杨四秋脊背。
拨开乱发,摸了摸额头上的疤痕,杨四秋渐渐收敛下情绪:“让妹妹费心了,我倒是也不抱希望了,罢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只怕是太子爷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了。”
沈全懿心里也是深有惋惜,又轻轻叹着:“若是说起来,我与姐姐是一般人,咱们只起做人妾室,除了自己还能依仗的就是主子爷的宠爱了。”
“可总有一日那宠爱要淡去的。”
杨四秋张了张嘴,看着沈全眉宇之间凝重的忧色,她知道这是心里话。
沈全懿的性子是要强的,同其在一个院儿里,这点儿她总清楚的,只是像她们这样低贱的身份,说好听点儿是姨娘,实则比奴才也好不了几分。
再要强,还能如何呢?
有个孩子?
想到此处,杨四秋眸子又暗了下来,暗暗攥紧了拳头,她哪里敢想啊。
气氛一时沉闷下来,还是沈全懿回神儿,遮掩下眼底的神色,抬手整了整衣襟,便道:“好了,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呢。”
“快要过年了,姐姐也好好装扮,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到我这儿来取。”
杨四秋心不在焉的应了,说着话,两人相跟着一块往外头走去,立在廊下,看着门儿上挂着的红灯笼。
收回视线,沈全懿驻足从袖中掏出帕子,替杨四秋擦了擦白净的小脸儿上未干的泪痕,语气认真:“日子总会过下去的,你瞧瞧真是快,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这样的暖心的人,暖心的话,让杨四秋也挂了笑意,心里的苦涩被冲淡几分:“妹妹要何处去?”
“有侧妃娘娘的召见,正要去。”沈全懿的声音十分平静,她细长的手指躲着外头的寒风,拢在一块蜷缩在炉侧。
闻言,杨四秋下意识的双目圆睁,接着便是满心担忧,顾檀对沈全懿几乎是恨之入骨了,前儿个差点将沈全懿打死。
那替沈全懿受刑的杏叶半身几乎是皮开肉绽,就是到了这会儿还在养伤。
杨四秋慢慢拧皱的眉,越想越着急,忍不住跺了跺脚,心里头一时思绪万千:“这…这你怎么能去呢,你忘了上次的事儿,她那样的人,你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不如你求了太子妃娘娘吧,将这挡过去。”
相比杨四秋的恐惧,沈全懿却是十分镇定,沉寂的脸上竟然不见一丝害怕。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何况她是侧妃,半个主子的,我区区妾室,哪里了一下违抗她。”
沈全懿皱眉看着杨四秋,语气沉沉:“姐姐想想,就算是这次找了太子妃娘娘,可若再有下一次呢?总不能次次去寻求太子妃娘娘的庇护。”
杨四秋一时哑然,也沉默下来。
是啊,更何况太子妃也不见就会护着她们几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