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晗，你”听出她分别的语气，许萄心咯噔一下：“你这是要去哪里？”

在凉亭前的阳光下站定，窦晗染着风霜的眼，皱着细纹，深深看了赵洵一眼：“所有的仇恨，不会因为人死了就暂时过去了。为了上位，杀了近十万的将士，这口恶气，我窦晗咽不下，将军说过，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将士们，让他们埋骨大漠，我窦晗只想去长安为他们讨个公道。同样的，为我的将军讨回公道。”

上前几步，许萄甩开双手拦住她：“你一个女子，势单力薄，又怎么能和朝廷对抗？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窦晗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转身，抬头望向茫茫苍天，她轻蔑笑道：“从来，正义不缺帮手！”

“”许萄无言以对。

她无言看着窦晗转身离开，走到墓碑前，用手指将墓碑上的沙粒拂开，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承诺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具体她说什么许萄没有听清楚。

随即，窦晗转身穿过耸立的衣冠冢大门，迈着沉重的步伐，潇洒上马扬尘而去。

许萄不由有些担心：“她也没收拾个包袱什么的，直接就走了？而且我听说她已经近三十年没有出过这衣冠冢了，回到长安该如何安顿自己？”

若有所思，赵洵上前拉着她的手，扶她在矮桌前的坐榻上坐下：“你莫担心，对于她来说，这些身外之事，早就不在意了。我等下去给卫登去信，让卫登在长安照顾着，再者当朝的首辅大臣霍光，是当年霍大将军同父异母的弟弟，窦晗为霍大将军守了将近衣冠冢三十来年，霍家不论怎么说都会照拂一二的。”

如此，许萄也宽了心。将矮桌上的蓝色药包打开，里面是粘稠的膏状，她拿着药膏上前，走到面色惨白的呼延南庭身侧。

他，在他们说话的瞬间，早就已经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