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阕的乌鸦嘴一语成谶，遮天蔽日的树冠阻挡了将近黄昏的天光，卫崇走得太快，没能看清前路，脚底被绊住，又歪着一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等他再爬起来，麻色的袍摆上污渍一片，猛一看，还以为他摔进了墨溏。

“别动。”

简阕快步走过来，拉住卫崇，让他后退。

冲天的血腥味，他离得老远就闻见了，只是眼前没看到任何异样。

这会儿，他们两人几乎被血腥气包围，却仍旧没见到血迹或尸体。

他低下头，捡起一截枯枝，在地上那摊黑色液体里搅动了几下，就从里面扒拉出来一块几乎快化完了的硬物。

简阕狐疑道：“……人骨？”

卫崇眼睛嘴巴都张圆了，“真的？！”

“你靠后些，小心脚下。”简阕瞥了一眼卫崇的袍子，站起来把自己的外袍脱了，“凑合先穿我的。”

卫崇这才发现自己的袍摆被黑水浸透，边角已经烂了，再不脱掉，里衣也要被浸染。

“这……”

简阕：“怎么？”

“这黑水好像是噬骨虫拉出来的啊。”卫崇把外袍脱掉，也蹲下来，捡了一截树枝去捅那滩黑水。

简阕一怔：“什么虫？什么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