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音被侍卫压着双手双脚,棍棒一下一下用力地打在她身上。
她望着这个俊美异常的男子,阳光照射在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暖暖的,可吐出的话却那样寒冷。她以为电视上活活把人打死的情节都是剧情需要,自嘲地笑了笑,果然还是逃不过一死。
令狐千夜睨到抚音的笑,“死到临头,还有何事值得一笑?”
“笑我……命短。”抚音终究还是没能撑住。
“主子,他晕过去了。”
“扔到乱葬岗喂狼。”
临上轿前,令狐千夜仔细地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抚音。
十八九岁的年纪,头发凌乱,额上有血渍,脸上都是污垢,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布衣,小小年纪竟能安然赴死,倒是个有胆识的汉子,能不能活下去,全凭运气了。
明月松间照。
抚音被这多日来第一场雨惊醒,她望着天上的一弯新月,张开嘴任雨水滋润干涸已久的喉咙。
静谧的森林里面传来狼嚎,抚音双手用力撑地,想要站起来,却摸到另一只手。
借着月光,她看到周围都是尸体,男女老少都有,身下就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年岁的女性尸体,吓得她赶紧依靠双手勉强拖动下身,移动到大树旁。
抚音想要爬到树上,但以她的身体状况,连站起来都成问题。狼嚎声越来越近,大概是被她身上血的味道吸引过来的吧。
既然死不了,就只有好好活下去!抚音用力拽了两具尸体搭在自己身上,精疲力竭,再次晕了过去。
抚音再次醒来,已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推开身上的两具尸体,从尸体上扒了一件衣服用来装野果,用树枝撑着身体,循着痕迹明显的路,顺着皇城的方向走走停停。
新皇登基,宫里招宫女,抚音的目的就是那里。这是她有次路过茶棚时,听说到的。
为了温饱,自由、尊严都不算什么了。
抚音谎报了自己的身份,想着这已经是禧橡国七年来换的第三个皇帝了,新帝登基放了25周岁以上的所有宫女出宫,皇宫人员空缺,应该可以钻空子。
谁料,她小看了古代人的工作严密程度。
抚音垂头丧气的走着,路过池塘,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不救的话,良心难安,她只得管一管了。
抚音跳下水,凭感觉抓到一只在挣扎的手臂,二话不说就往上拖。
上了岸,那人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讲了自己的故事,“……我进宫不过是为了换钱给弟弟,既然已是个阉人了,我断然不会活下去辱没祖宗。”
抚音劝了又劝,“你弟弟不会以你为耻的,相反我认为他会以有你为荣,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他,宫里每天不是有马车运送馊水和金水吗?到时候你混出宫。”
“只是……宫中突然消失一人,除非找到尸体,不然家人都会被牵连,我不能让弟弟再出事了!”
抚音突然灵光一闪,反正不管是做太监还是宫女,对她来说不都一样吗?
“你叫什么名字?祖籍何处?”
“徐小安,宫中称呼我为小安子,祖籍安阳,姑娘问这些作甚?”
“我代替你留在这宫中。”
“只是会牵连到姑娘的,而且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你会……”
“会死无葬身之地是吧!”
她不是没想过,但死了说不定还可以回到现代呢,反正她是不怕死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出了宫带着你兄弟远远地离开京城,剩下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你在这宫中可有相熟之人。”
“我也是刚进宫,并无相熟之人。”
“抚音姑娘大恩,请受我一拜。”
抚音穿上太监服,平安将徐小安送走,成为这宫里的一员,终于有床睡,有饱饭吃了,她躺在床上感慨人生的际遇,就是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