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3章 叹息(1 / 2)重生为乱世皇妃:素手繁华首页

但是好景不长,一年后,年璇玑再次为明怀文产下幼女明霞,只因该女非男儿身,从而年璇玑遭到明怀文所弃,并强行抢走长女明澜,将年璇玑及幼女逐出金陵,其行令人发指,论罪当诛,念在其有功于社稷,故从轻发落。

本宫今日削去你左相一职,发配岭南,即刻启程。”

手无力垂下,明澜深深闭目,阖眼瞬间,泪,无声坠落。

“罪臣明怀文领旨谢恩!”明怀文跪地叩首。

蓦然,明澜双膝跪地向明怀文三叩首,双掌平举头顶,其上呈放着三千青丝,嗓音沉痛、怅惘,语声坚定而决绝。

“爹,请恕女儿明澜不孝,自古忠孝两难全,女儿无以报答爹爹多年的养育之恩,女儿不知爹爹有何苦衷,但是爹爹抛弃娘亲和小妹,使得她们漂泊流浪在外,吃尽了苦头,爹爹这样做实在很不应该,在公,女儿要为逝者主持公道,在私,女儿还是无法原谅爹爹对娘亲的始乱终弃,刻薄寡恩。今日,女儿愿削发还爹爹的生养之恩。”

“澜儿,当年都是爹的错,你无论怎么做,爹都不会怪你,可是你为何要削去这三千青丝,你要心疼死爹吗?”

明怀文看着明澜手中如瀑青丝,心痛难当,悲从中来。

“爹,女儿今生能得到陛下眷顾,实乃女儿之幸,女儿愿意在此日日诵经祈福,一愿金陵风调雨顺,民生安定二愿陛下洪福齐天,銮驾早日归来三愿爹爹身体康健,福寿绵长。爹,您老一路珍重,不孝女儿明澜恭送爹爹一路好走!”

“澜儿,你……你这个傻孩子。”

汀州岸上,百姓们无不为明澜的大义灭亲,忠孝之举所染,皆高声跪地欢呼:“皇后娘娘圣明,皇后娘娘圣明”

明澜向着身后依旧哭泣不止的小顺子一声吩咐:“小顺子,宣旨。”

“娘娘,这……”

小顺子跪地叩首。

“宣。”明澜坚持。

小顺子起身,手持一卷明黄帛绢卷轴,扬声高唱:“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之尊,与朕同体,宜承宗庙,为天下母,岂易哉!明皇后行跋扈、性善妒,无能容,甚失朕望,故拟此诏废之。钦此”

“废后明澜领旨谢恩!”明澜跪地接旨。

“小澜”段奕离伸出的手就这样僵住了。

对于这突来的变故,完全出乎了所有人预料之外,汀州岸上,百姓哭声雷动。

“姐姐,你为什么固执若此!”明镜泣不成声。

纪青鸾呆住了!

手中紧紧抓着的手谕颓然掉落在地。

纪文康瞅着地上散开的墨迹尚未干的太后亲自颁发的懿旨,他无奈摇首。

“呸,想不到堂堂丞相大人尽是如此人面兽心的东西!”

“就是,亲生骨肉都抛弃,简直人神共愤,这种人真是文人墨士之耻!”

“打死他,打死这个衣冠禽兽……”

“……”

百姓们指指点点,唾骂声不绝入耳,甚至有人拿起石子扔向明怀文。

铜雀台上,明澜依然伏地叩首相送。

“恩师”

纪文康冲上前为明怀文挡住了飞身而来的石子,眸中有着愧色。

“文康,你无需自责,为师罪孽深重,你没错,错的是为师,今后你身上的担子就更沉重了,为师去了。”

“恩师”

纪文康嘴唇微张,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大哥”

明怀玉欲言又止,无奈垂首叹息。

铜雀台回来后,大哥与他一夜长谈后,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如此快,可怜了澜儿为了保大哥一命做出如此大牺牲!

明镜愣愣的看着明怀文,似是不敢置信般,所有的言语冻结在了唇齿间。

小重九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含笑望着他的明怀文,向他伸出小手要抱抱,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明怀文望向铜雀台上依旧伏地叩首的女儿明澜,对明镜道:“怀玉,镜儿,你们不要怨澜儿,澜儿自有澜儿这样做的道理,重九以后就拜托你们多上心了。”

明怀玉颔首点头,明镜含泪道:“大伯放心,镜儿会视重九如亲生。”

走过纪青鸾身边,明怀文突然停了下来,冷冷道:“老夫很后悔,是老夫累澜儿一头秀发尽毁。你给老夫听好了,老夫一生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澜儿,当年老夫不承认你,以后更不会,永远也不会承认!”

“哼,谁稀罕做你的女儿!当初你抛弃我们母子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之苦果!”

该死的,

都这时候了,他还是不肯承认她?

“老夫今日很开心,我的澜儿终于长大了,老夫也走的安心了。”

澜儿为了救他一命当真是用心良苦,希望老天保佑陛下早日銮驾回朝接澜儿出这囚笼!

明怀文走了。

纪青鸾恨恨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

她输了!

纪青鸾,纵使你逼迫哀家下诏将明澜永生囚禁在铜雀台,你还是会输的体无完肤,最终,你会落得众叛亲离!

铜雀台,

一个身着灰布袍的纤细身影正一下下敲击着木鱼,微阖双眸,口中念念有词,远远的就听见“咚咚咚”清脆的木鱼敲击声响,声声入耳……

小禄子再次来到了琼芳阁禀报:“启禀娘娘,奴才监视了两月,废后整日里除了诵经敲击木鱼,还是敲击木鱼诵经,再没别的。”

“知道了,不用再理她,她现在已经不足为惧。往后永寿宫里你可给本宫盯紧了,千万别让那老东西再出什么幺蛾子!”纪青鸾勾唇得意一笑,挥了挥手。

小禄子领命离去。

阳关。

“哟,这不是殷老弟,很久不见,殷老弟这次又要去往北地,千万记得给老赵我捎些新奇玩意啊!”

负责盘查的哨兵老赵头认出了商队主人殷天赐,笑着上前打招呼。

“没问题,包在殷某身上。对了,上次给您带的那链子嫂夫人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贱内睡觉都戴着不肯拿下来,哎,这女人啊,一生就好那些个玩意!”老赵头笑着有感而发。

哨兵检查完毕,扬声道:“报告赵头,没问题,和上次一样都是绸缎布帛等物。”

“放行”老赵头扬手,关闸打开。

殷天赐颔首表示感谢。

商队驶过关卡,身后的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慢着。”

老赵头向着走在最后面的马车走了过来。

“这里面?”

“哦,这里面是内子,正在小憩。唉,说出来也不怕您老笑话,内子乃乡野小民,没见过啥世面,吵闹着非要跟来,殷某实在是缠不过,头痛啊,这不,没招了,就带上她出行也好要她长些见识。”

殷天赐忙向老赵头一番解释。

“哦,原来是殷夫人,那老赵我可得跟嫂夫人打声招呼才行啊。”

老赵头心中狐疑,殷天赐十四岁就走商,这么多年,殷天赐何时曾带过女眷同行,今日还真是奇了,伸手就待去掀车帘。

殷天赐神色立变,忙上前一步拦住他,赔笑道:“呃,赵爷,这,这不大好吧……”

“哎,殷老弟,我就是向嫂夫人问候声,没别的意思。”

“赵爷,内子脾性古怪,殷某怕惊到了赵爷……”

“哎,我实话跟你说吧,圣驾不在朝中,皇后娘娘执政期间,立法严明,上面有过铭文交待大凡通关车辆,人员等,大小不论都得仔细盘查才可放行,咱们也是没法子,殷老弟也就甭为难老哥哥我了,我就瞥一眼。”

再次去掀车帘,殷天赐皱眉,手不觉按向了腰中的匕首,然而脸上却是依旧赔着笑“这……赵爷,您不知道,内子这脾气,我……您看这……您就给通融通融……”

“殷老弟,您也别难为老哥哥我了,咱们公归公,私归私,一码归一码,这该查还得查啊。”

就在殷天赐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慵懒女音从车窗处飘了出来,听那声音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道:

“夫君呐,咱们已经到了龟兹国吗?外面怎么这么吵啊,我刚刚梦见好漂亮一个玛瑙镯子,我这刚要戴上,就被你们给吵醒了。嗯嗯……我不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夫君,我的镯子没有了,我要你马上赔给我,赔给我!你要是不赔给我,我就哭给你看……呜呜呜”

女子似乎颇蛮不讲理,在车厢里直跺脚,喉中还不依不饶“呜呜呜”扯着嗓子哭起来了。

殷天赐也是惊吓不小,一边拭着额上涔涔密汗,一边冲着车窗小声陪着话:“夫人,吵醒你啦,呃都是为夫的不是,好,好,好,赔,赔,为夫一定赔,一切都听夫人的就是,夫人莫恼,莫恼……”

老赵头看殷天赐这惧怕模样,无奈摇首,拍了拍殷天赐肩头一记,深表同情,老赵头当即挥了挥手,“走了,走了,哎,真想不到殷老弟和老哥哥我是同病相怜呵!”

原来殷天赐居然比他老赵头还要惧内啊!

商队顺利通过最后一道关卡盘查,商队徐徐出了阳关,一路向北而去。

殷天赐对于“夫人”的机敏非常满意,颔首深笑着,策马前行。

时值寒秋,北方的天自是较南方要冷出许多,马车窗皆已悬垂厚厚的棉布帘,驾车的车夫也是一身厚重棉布袍,棉帽掩面,只露出半截胡渣青青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