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双肩不可遏制的颤抖了一下，随即他伸出手来扶住一旁的石桌，这才勉强稳住身形，过了一阵，他忽然回过头，朝着顾筱焉无声的笑了笑，只是着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老夫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见此经不住叹了口气，便伸手朝着那湖面一挥，这湖面顿时就像是被猛地劈开了似，掀起的湖水的朝着两边缓缓分开，越来越宽，竟逐渐分出了一条可以让人在上头行走的水路来。

“沿着这条路走到对岸，穿过竹林，自会有人接引你。”老夫子抚摸着胡子淡淡道。

“多谢夫子，”庄周的声音隐隐有些沙哑，就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一般，随后他缓缓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顾筱焉一眼，几近是虔诚的语气对着她缓缓说道，“姐姐，子休先行告退。”

他说完这句话后，稍稍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她还是止住了，他停顿了一下，随即向后稍稍撤了一步，便转身离开了亭子，抬步踏上那条水中的道路，他的步伐异常的缓慢，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来走完这一段路途。

顾筱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到有些心酸。

子休是何等的聪明，又怎会猜不到她究竟在想什么。

他不过是不想让自己难堪罢了。

她觉得眼眶一紧，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从心口中泻了出来，便赶忙别过眼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