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十分的苍凉。

季凝烟依然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他。

季忠海又道：“我曾以为，她只是一个暖床的，可没想到，失去她我也会心痛。”

若是被季婉如听到这话，只怕会忍不住提刀砍他吧？

若不是季忠海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季凝烟内心极不情愿相信他就是这样的人。

也难怪玉无痕对他恨之入骨。

不知为何，季凝烟对季忠海莫名的少了几分同情，抱着他的腰间的手也缓缓松开。

季凝烟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季忠海，“爹爹，喝口茶吧。”

季忠海摇摇头，并未伸手。

他沉默了一番，突然问，“凝儿，若是爹爹告老还乡，你可会怪我？”

季凝烟明显一怔，告老还乡？

季忠海是一个野心十足的人，好不容易爬到丞相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真舍得丢下这样的身份成为一个平民？

就算眼前这个人是她的爹爹，她也是不信的。

当然，这种时候自是要顺着他的话的。

“无论爹爹做出什么决定，凝儿都支持你。”

季忠海的话没有半点可信度，先不说萧震天不会同意，一旦他真的告老还乡，他在朝中又岂会没得罪过人，那些人岂会放过此等机会？

季忠海愣了愣，他手扶桌沿，在梨花园木凳上坐下。

“婉儿呢？”他问。

“许是在睡觉吧。”

其实季凝烟也不知道此刻的季婉如在干嘛。

季忠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你见过他了？”他突然问道。

“爹爹说的他是谁？”

“李章。”

季凝烟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季忠海如此直白，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是。”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呵呵。”季忠海不以为意的笑了，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并不相信季凝烟的话。

“无论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记得，我才是你爹爹，他的话，不可信。”

不知为何，季忠海的话让季凝烟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就好像是掩耳盗铃一般。

她没深究，点头道：“凝儿知道。”

季忠海摇摇手，“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季凝烟行了个礼，便退出了房间。

提起李章，季凝烟倒是有几日没去书院了。

等处理好闫美琴的后事，她还得去瞧瞧。

赶到后厅的时候，府中的下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林叔也在。

他忐忑不安的看着季凝烟，双手交握，不知该如何开口。

季凝烟看出了端倪，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清楚的记得闫美琴的尸体被搁置在后厅，可眼下后厅空荡荡的，别说尸体，就连一张纸钱都没有，根本就不像灵堂。

林叔低着头，不安的说道：“启禀小姐，二小姐把夫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

“二小姐把夫人带走了。”林叔不安的重复着，根本就不敢看季凝烟的眼睛。

季凝烟拧起了柳眉，看着头顶空荡荡的屋顶横梁，季婉如一个人是带不走闫美琴的，除非是有帮凶。

莫非是萧泽然？

不可能。

萧泽然是三王爷，闫美琴好说歹说都是丞相唯一的夫人，萧泽然还没那胆子和季忠海撕破脸皮，可除了萧泽然还会有谁？

莫非是……

季凝烟心头立马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派人去找了吗？”

“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林叔原本以为季凝烟会大发雷霆，却不想她极其的淡定，暗暗松了一口气。

“继续找。”

“是！”

季凝烟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此事莫要告诉我爹爹。”

如果她猜得不错，她知道哪里能找到季婉如。

“是。”

林叔领命，立马吩咐下人们忙碌起来。

季凝烟去了千娇百媚，如她所料，那里不仅有季婉如，还有宁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