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儿一双眼睛满是尴尬,手指绞着衣袖,模样怎么瞧也算是娇羞。
颜以寒脸色并无波澜,看她此番模样,也是明白了什么,嗓音微淡:“早些休息。”
随后转身抬起脚步正准备离开。
“啊啊”却是被曲儿叫住。
曲儿比着手势:“长公主殿下,俸禄还是个孩子……”
比划到这里,她的双臂缓缓地停了下来,眼眸望着颜以寒,欲言又止。
她是想为俸禄求情。
可俸禄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引得东临太子非要杀了她不可?或许事关重大,故而曲儿也不知该求情还是不该求情。
见她蓦然垂手,颜以寒道:“放心。”
……
地牢内。
蔺崇端着烛灯,他道:“太子妃,牢中有过多东西不堪入目,您……真的可以吗?”
太过于阴森,怕是个女子,见到此情此景都会惊吓过度。
更不要说,要是让殿下知道了……殿下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殿下也听太子妃的话。
想通了,蔺崇也就不怎么纠结了。
径直穿过牢门。
借着昏暗的烛光,就看到一女子躺在地上,她浑身都不能动弹,只得睁开一双眼睛盯着来人。
看到颜以寒的脸,那双眼睛登时一凝!
颜以寒蹲下,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除了脚筋手筋被挑断之外,没有受过其它的伤。
君未阙是本就想要将俸禄给她处置。
“殿下……”俸禄张了张干涩起皮的唇,嗓音也有几丝沙哑。
拿着烛灯的蔺崇指尖微微顿了顿,垂下眼帘,敛住眼底的叹息。
俸禄澄清道:“殿下,我从未想过同青萱一样背叛您。”
颜以寒没有应,反而弯腰抱起她,也不管俸禄身上的衣物满是污浊。
俸禄乌眸浸满了泪水:“殿下,您一定要相信我……”再一次将玉佩偷来递了出去,不过是鬼迷心窍,她真的从未对殿下仇恨过……
但她当真恨过殿下吗?!
是与否,连她也迷茫了。
颜以寒低睫看着她,嗓音微淡:“事情已经过去了,苍擎……你想去哪里?”
俸禄并不蠢,听到她的后半句,乌眸愕然,咬唇哭道:“我哪都不去……我就想要留在殿下身边……”
颜以寒道:“淄城如何?环海而居,景色宜人,小吃诸多。”
俸禄紧紧地咬着下唇。“殿下,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何不给我个痛快!你知道我无父无母,离了你只能四处漂泊……”
颜以寒看着她。“你违心了。”
俸禄脸色骤然一白。
又听那人道:“回房之后,我会派人为你好好洗刷一番,明日就能启程。”
颜以寒将她放在了椅子上。
遂后,再也没有说些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下唇几乎都要被自己咬出鲜血来,俸禄看了一眼插在花瓶中的树枝,那是尚在长泽之时,殿下从北朝给她带来的凤凰树枝。
花早已经落了,她也许久没有打理过了,也……再也没有了心思和热枕去打理……
殿下,是有了曲儿……这才不要她的吗?!
那双澄澈的乌眸之中,隐透了几丝狠毒。
……
翌日。
某处酒楼。
皇宫内出了事,消息隐秘地太好,东临百姓们都浑然不知,东临长街还是一如既往地繁热。
颜以寒靠在窗边,将目光放在长街上,看着一辆马车,自太子府驶来,往城门口而去,则缓缓收回目光。
娄云阁尚在维修,与这家酒楼相隔甚远,国库分明空虚,也不知君未阙哪里来的银两,去维持整个东临。
“哗啦!”碗筷掉落的声音使得颜以寒将目光放在身侧的孤泠身上。
孤泠面无表情着一张脸,但眼底却有几分不虞:“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