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的饿坏了,还是那拌着青韭的腌羊肉真的好吃,秦天明大口吞咽吃得津津有味,老妪看他胃口大开,眉目间挂起宽和的笑来,道:“慢点吃,外面还有,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来,你且等会。”
秦天明托着粥碗,尚有七分迷糊的眼睛目送着老妪施施然走出木屋,继续皱眉深思默默无言。
忽的,木屋外呼啸的寒风刹时停住,数道爆裂的蹄音由远而近,咚咚震动的大地打断了秦天明纷乱的思绪。
马嘶之声惊起林中宿鸟,间中竟还伴着野狼的嚎叫,秦天明头皮一炸尚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便听到一声惊叫:“马贼偷营啦!快护小姐哇!”
秦天明耳尖,辨别出这惊叫的声音正是刚才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妪的。
秦天明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木屋突然烧起火来,汹汹烈火烧着干草,火焰从四面席卷而来,他大惊失色,心想要是再在屋里呆着老子非得变成烤猪肉不可,本能的驱使他立即从草榻上翻身跳起,裹起厚毯遮住身躯,硬着头皮猛地向外冲去,在冲出木屋之前随手抓起墙上一面藤盾护在头顶,撞开了火焰。
踏出屋门之后,一阵刺骨的寒风猛地从山野四周倒灌入秦天明的领口,激的他连打了数个冷颤,冷意催发下,他混乱的脑袋总算清醒一些,开始冷静下来去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星月繁天,月光清冷,周遭山岭草木尽枯,雪粉不住从而降,落在这片半山坡的营地上,四周雪野之中亮起数百火把,火把呈扇形由枯林中迅速迫来。
火光掩映下,黑压压一片人影披头散发,宛若野人,这帮人口嘶怪叫,纵马冲入了营地中间手提银芒马刀四处挥砍,一帮家仆和奴婢满是是血哀嚎奔逃,整座营地乱成了一团。
人马惨嘶中,秦天明又隐约看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名彪壮魁梧满脸胡须的壮汉抱着宽大的长剑指挥十数名身穿红衣的家将迅速收拢,护着中间的一个白衣女子背靠营地迅速后退,刚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也在那队人马之中,此外还有一虎背熊腰同样身穿红色武士服的年轻男子带着另一波家将与侵进营地的马贼战成一团。
秦天明一脸错愕不知发生什么事,一道后脑勺袭来的破空声立即提起他所有的警惕。
他下意识移转手中滕盾护在后颈,恰时一名骑马横冲的马贼冲到他的侧后方,手里的狼牙棒巨力砸下,幸好有藤盾挡了大部分冲击力,可是他还是被强大的冲击力撞的向前摔了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秦天明还没抽出力气爬起身来,马贼手中沾血的狼牙棒又当头砸下。
危急关头,一只宽厚的大手猛地抓起秦天明的胳膊拉了一把躲开了那致命的一棒,秦天明咬着牙抬起目光,看到是那络腮胡大汉在乱局中抽出手来把他拽入了家将的护卫圈中。
还没等秦天明喘口气道声感谢,迎面又是冲来数匹黑马,两个马贼持着矛刺,还有两个马贼抓着数个麻袋,距离家将护卫圈尚有几米距离便将麻袋扔向半空,稀碎粉白的石粉当头洒下。
秦天明混社会这些年见多了各种下三滥害人的阴招,他在看到麻袋的瞬间就下意识缩头闭上了眼睛,方才救了他一命的那位胡须壮汉显然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见势也忙是单手捂住口鼻闭上眼睑挡住石灰以免入眼。
然而大多数家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石粉伴着西北风吹入眼中,哀嚎声一片,原本还算整齐的家将阵团瞬间破开了口子,右侧杀入战团的数名马贼见状抽刀恶狠狠的朝着阵营中央那名同样被石粉封住眼睛的白衣女子。
“小姐!快跑!”
一直护在白衣女子身边的老妪扑向小姐,后背挡住马贼进攻的方向,肉体之躯瞬间被一杆长矛灌了个对穿,血色飞溅倒在秦天明的眼前。
秦天明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慈目送粥的好心老妈突然倒在血泊之中,脑袋嗡的一炸。
秦天明悲哀的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老妪,又见迎头再次冲来一个面容狰狞的敌人,他怒吼一声抓起将裂开破损的藤盾当飞盘砸中马贼面门将他击晕。
可是另一名马贼长矛忽至,寒光闪烁的矛尖已是不可阻挡刺向那眯了眼睛僵在原地的白衣女子。
眼看着女子即要香消玉殒,秦天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提起一口气先一步冲上前去,双臂环住她松软的娇躯向前猛推将她扑倒在地。
“轰!”
秦天明抱着白衣女子又一次重重的摔在泥地上。
一阵幽香扑鼻,秦天明没时间享受怀中软弱的旖旎,背后袭来的长矛失了准头虽没有戳中白衣女子,却蹭着他的胳膊穿了过去,矛尖处洒下几滴血花,疼的秦天明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最要命的是匍在地上的秦天明难以起身,两侧又有马贼挥舞着长刀劈来。
关键时刻,那名身穿红色武士服的年轻男子闪电冲来,手中剑刃弹上半空,迅速横扫,发出破空之声,剑尖寒芒陡闪,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出剑,那两名快要近前的马贼便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栽倒了下去。
好快的剑!
秦天明心中惊叹,正要起身将身下的白衣女子拉起,不曾想那名年轻男人忽的上前半步,一脚将他从白衣女人身上踹开,巨大的力道推着秦天明第三次拱入了雪泥之中,摔的是头晕脑胀,他怒视回来,但见那年轻男人轻柔的扶起雪地中不能视物的白衣女子,仗剑挡在她娇弱的身前大声喝道:“蒯剑刚为小姐挡了一矛,幸没触到要害,白小姐尽管放心,只要蒯某在,这帮宵小之徒休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