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七章 黑色(1 / 2)星陨来袭首页

送走了赛巴斯,罗姆张开了身体躺在床上。

他觉得自己沉入到一片泥泞之中。抬头能看到晴朗的天空,被粘稠的泥巴束缚住的身躯变得懒惰。想象着每日会有天空展开洁白羽翼的鸟儿给他喂食,像是一个豢养的宠物,然后他顿悟了,泥巴封住全身凝固了,成了一个值得人们敬仰的雕塑。

时间就像泥土,暴雨的洗刷,太阳的暴晒,冰霜的冻结,春风的轻抚。最后崩塌,露出一片关于过去却从未知晓的秘密。然后学者们考究,学生们参观,民众们知晓。才发现生活还是一样。

罗姆耳畔仿佛还回响着赛巴斯的问话。

“第二个问题,你的唤醒者是谁?”

赛巴斯前倾着身体,两点四米的距离。但是那张脸仿佛贴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一双眼睛像是一台老式的光学照相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尘封在泥土之下的众人以为灭绝的虫子破土而出了。

昆虫学家获得了这种昆虫的命名权,然后昆虫学家大笔一挥,说这是害虫。

还有另外派别的学着争辩这是益虫。

也有人说这是一种无害的既不是益虫也不是害虫的东西。

然后两个派别致力于消灭这种荒谬的言论。因为,不是害虫就是益虫。

虫子不知所措,我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想活着。

“第三个问题,你知道你被媒体雪藏的原因吗?”

这个问题罗姆没有作答。因为他也不理解。

他不懂得政客们到底在争夺什么。他也不知道掩藏自己对政客到底有什么作用。

依旧是那二点四米。但是赛巴斯仿佛坐在了一个高台上,如同俯瞰一只蝼蚁一样看着自己。

渺小的罗姆如同一位迷途的旅人,等着圣者的梵音。

“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你的同种的政客不需要英雄。因为英雄的存在证明了他们的无能。因为愚昧的民众需要一片想和安定的世界。英雄出现会让他们恐慌。会让他们争吵。你的同胞就不再团结,一面高声歌颂,一面充斥着肮脏和满是羡慕与嫉妒的网络暴力。他们掩藏于普通的民众之中。谁都无法分辨。他们知道法不责众,他们有恃无恐。一道道暗流最后汇成汹涌的滔天巨浪,拱破那安定的统治。人们在真相中恐慌,而那些政客再也无法立足。”

罗姆听着,颤抖着。

“你还怀疑吗?”赛巴斯的声音仿佛质问着他的灵魂。

罗姆的双眼呆滞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渺小的我能做到这些吗?

赛巴斯读懂了他的表情,“历史的改变都是从小事开始的。至少,我们可以大胆假设。”

最后赛巴斯仿佛了却心事一般,露出了畅快的表情。“你的房间里满是烟味,抽这么多烟,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肺可能已经是黑的了。”

罗姆听话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的肺是黑的,有机会你可以刨开你同种的政客的胸膛,看看他们的心是不是黑的。”

赛巴斯大笑着离开了。

罗姆忽然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东西没说,比如那个女人到底在哪儿?她还好吗?比如家里那个神秘的詹姆斯,他的身份能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利益。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那个贵族不会再理会自己了,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罗姆觉得疲累,没有胃口。他躺在绵软的床上,像是陷入了泥潭。

那在战场中磨练的身躯仿佛变成了易碎品,他的意志,他的情怀,他那嗜血的凶暴,都烟消云散了。

他从此是一位带着神王意志行走的苦行僧。

何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舒适地让他不想醒来。

他能听见边上希希索索的声音。他不想睁开眼,他在回味一个梦。

一个与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女人畅饮欢歌的梦。

让他感觉害怕的是那个女人那么陌生。她不是妮可,也不是卉卉。更不是爱丽丝学姐和沃芙。

他第一次对酒有了想法。但那是大人的东西。

可是在梦里那酒是甜的,是怎么喝都不会醉的。

终于他忍不住还是睁开了眼。

阿吉正襟危坐地正满是关怀地看着自己。

而凯贝尔和卉卉因为长辈在场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玩通讯器。

“你醒了?”阿吉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