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0 遭遇战(1 / 2)重造天下首页

“什么人!”。“阳埠巡检司弓手郭虎,押送赈粮,叫土寇劫去,伏请大人施救”。“噢?且候着”。

不多时,几骑驰来,“见了大人还不下跪!”,郭虎连忙下马跪在路边,对面一将戴着八瓣盔,每瓣上都绘着一个装神弄鬼的人物,很是拉风,郭虎也不知道绘的是些什么人,总之不是八仙。八瓣盔自语道:“官马大道上也不叫人清静”。他看了看郭虎马臀上的箭,问道,贼寇有多少人?“回大人,弓手数十,枪兵数十,团牌数十”,这个回答模模糊糊地缩小了土寇的力量。八瓣盔想了想,问道,几匹马?“回大人,多是步卒”。八瓣盔闻言,回头叫道,卸铳,装药!郭虎向队列看去,长长的队列,有骑兵,兵卒,马车,炮车,很是混杂,士卒身材瘦小,一口听不懂的南音,丢它妈丢它妈地不知何意,时不时地还乱叫爹,啊,爹。队列中还有人持着两头尖的扁担,郭虎知道那是挑夫,随时准备用扁担作战。最让郭虎惊诧的是,长长的炮车望不到头,炮不甚大,架在木框上,一匹骡子拉一门小炮。兵卒都打着绑腿,长途行军若是不打绑腿,腿就会肿。

郭虎抬头看了看数里外的璞笠山,想着如何去报信。随即,郭虎看到步卒从马车上卸下一杆又一杆火铳,兵士们将火铳立在地上,正往铳口灌药,每只铳有一人高,胳膊粗,且带两脚架,这种铳在后世叫抬枪,威力虽大,但打放频率太低,在清末已沦为老古董。郭虎惊诧的是,一杆杆抬枪不断从马车上卸下来,卸了几十杆还在卸,路边树起了一杆杆正在装药的铳杆,同时,火炮也在装药。上百门火炮,上百杆抬枪却是展布不开,因为大道两侧是农田,一地烂泥,火炮根本运动不过去,能运动过去的只有抬枪。

“起来,贼寇在何处?”。“大人,此处是土寇回寨必经之地,请大人在此布阵守候”。

侯鹭鸶押着粮车向南行来,远远地看到前方步骑混杂的军阵,官兵的纵队正向两侧的田地展开,许多门火炮,许多杆二人抬。何处官兵?侯鹭鸶心生怯意,但对方有骑兵,如果撤退,步卒与粮车便得留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又往前行进了几步,景象更令他心惊,前方的官道被五门小炮堵个严实,炮的两侧,田野的泥地里,延伸着上百杆火铳。侯鹭鸶暗叫一声不好,在百余丈外停下脚步,叫了一声列阵,闻令,执着刀枪团牌,滑轮弓拓木弓的土寇也由纵队变作了横队。侯鹭鸶估计距对方有一百三十丈,按后世的算法,有四百米,他思谋着办法。侯鹭鸶正思索间,对方的军阵中腾起几道黑烟,接着,打放声传来,一朵两朵三朵,黑烟不断由对面腾起,土寇的队伍响起惨叫。忽地,侯鹭鸶身侧一个团牌手,连同团牌飞了出去,侯鹭鸶低头一看,团牌上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在团牌手身下,血正汩汩地在地面上扩张。

又是一声大响,对面腾起了一朵更大的黑烟,土寇阵中鲜肉与泥土一同落下,嗙地一声,一个团牌手向后飞出了十几步,还砸倒了一人,侯鹭鸶大惊,几匹马受了惊吓,不受骑手控制,嘶鸣着胡乱跑了开去。接着,第三声,第四声大响陆续传来,一颗马头忽地飞向空中,远远地抛了出去,侯鹭鸶也被糊了一脸血,也不知是马血还是人血,土寇已然慌乱,然而,这时,打发声却停住了。侯鹭鸶长出了口气,他平复了一下心跳,看了看自已的军阵,已损伤了三五十人,他知道距下一轮打放还有一阵,他略事思索,“马军退后!”,侯鹭鸶喝道。马军闻令,控马向后倒退,“步卒冲阵!”,侯鹭鸶喝道。

顿时,土寇阵中发了一声喊,团牌手,弓手,枪手,嚎叫着向官兵冲去,侯鹭鸶纵马压阵,紧跟在这二百个步卒身后。冲出数十丈后,官兵的骑兵掩杀过来。侯鹭鸶见状,大叫一声停!待官兵的骑兵相距五十丈远时,土寇的箭雨迎了上去,这是混杂着滑轮弓与拓木弓的箭雨。

璞笠山。刘洪起正躺着养伤,随着急迫的脚步声,三弟刘洪道冲了起来,“大哥,黄脸的马带伤回来了”。刘洪起闻言急道,黄脸哩?“木见”。这时,孙名亚,金皋也匆匆进来。金皋道:“黄脸叫人弄住了,已命弓手摆队,只待掌家的发令”。刘洪起想了想道:“洪道,往东北路巡查,若有异样,速速回禀!”。刘洪道匆匆出去了。刘洪起又命道,金皋率弓手尾随洪道。金皋闻令,正欲转身,孙名亚道,带多少人去?刘洪起道:“都去,都去,和他兑了”。老孙道,掌家的这里——“莫管我,咱的人叫人家弄住了,快!还在这磨牙”。

不多时,屋外一片吵嚷,脚步声杂沓,吕三进屋,道:“掌家的,恁身边没人咋行?”,却见刘洪起正立在地上,用一只手穿衣,刘洪起吩咐道:“着人到山上叫郑乐密”。话间未落,郑乐密闯了进来,叫道:“俺在山上都瞅着了,东北拐要干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