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做的鱼还是和上次一样，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味道。”

夸赞了自家兄长一句，见刘灵羡慕的看着自己，彭依依满足的用小刀将烤鱼切成了若干份，随后几人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享用起来。

……

“安哥，这次去言绍可想好到时去哪了吗？”刘厚含糊不清的说完，“呸”的一声吐出鱼刺。

“我想的是就留在言绍，不去寿春了。”

“安哥，这是为何？”马一显不解的问，虽说如今朝廷势弱，但寿春怎么说也是一国之都，加上新皇登基，有点野心和能力的人谁会放弃这个机会。

不过由想到彭适的身份，马一显有些释然了。彭适留在言绍，以后至少也是归乾县令，而去了寿春，最后能脱颖而出的机会可是十分渺茫。

“你们可知当下是何年？”彭适问向疑惑的两人。

“开宁元年啊。”

“是啊，开宁元年，新皇登基的第一年。”

端起水润了润嗓子，彭适继续讲道:“去年年末，皇上以渎职、徇私等罪名，将朝中数十位官员贬职的贬职、流放的流放。同时又提拔了数人骤然登上高位。”

“安哥，这不是好事吗？皇上刚刚登基，正是用人的时候，安哥你的本事不必别人弱，到时候得到皇上重用，岂不是比留在言绍更好？”

刘厚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怀仁，你只看到了这朝堂之上的机会，却没看到朝堂之下的暗流。新皇此次不顾众人反对，无非是因为想要改变朝廷上的风气。”

“如今朝堂上的官员十有八九都是各郡国在都城的触手，凡是遇到问题，他们首先考虑的不是大楚的利益，而是自身所在郡的利益。”

这算是百多年前武帝遗留下的问题，到现在爆发了吗？

“安哥你的意思是……”

“现在皇上有心想要改变这种局面，这更换朝堂官员只是第一步，直到朝中无人唱反调的时候才会开始下一步。”

“而这第二步，不是在封国，就是在各郡。”

“这，安哥，皇上难道是想要收回郡国的权利？”刘厚面露惊讶的看着彭适。

“如今大楚郡国的强势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像郡守在郡内被人私称为‘第二君主’一样早已深入人心，王侯封国更是自成一体。加上大楚如此广阔的的疆域之上只有区区二十六个郡国，而直接被朝廷掌握的却只有一个寿春加上大半个卫中。皇上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皇上要是能沉住气，花个十几二十年时间慢慢的削弱封国权利，未必不能成功。可皇上年轻气盛，从之前的动作就能看出，皇上想要的是快速解决掉这个麻烦。”

“到时一个不慎就会激起众人反抗，而朝廷怎么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人，那时皇上很可能会退后一步争取时间，而这代价嘛……”

“皇上会抛弃一二人来平息众人的怒火？”马一显听着彭适一步步的分析，在脑海中理清了思路，接过彭适的话说道。

“明乐说的没错，而且若是皇上逼迫的太狠，很可能会激起祸乱，一旦成了这种局面，在我看来，朝廷未必能赢。”

现在大楚全境约有五十万兵力，而寿春不过六万兵，就算加上各种其他军队，也不过十万出头。而其它各郡国算上字面上的兵力，和那些完全是属于郡国的私兵，总共恐怕不下百万呐。

各郡之中的兵力理论上都是听从朝廷的命令，但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成了郡守的私兵。就如归乾，只有三百兵的编制，但实际上确有八百兵，多出来五百人的自是县衙在养。

并且这八百人都住在一个兵营，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谁是属于朝廷内的编制，反正一直都是县令给自己发饷，那自然就是听县令的命令了。

“怀仁，还有一年时间你也要被举荐上去，在这之前，可要考虑好。”彭适又切下了一块鱼肉。

明年这个时间的举荐人选，早就确定好了是马一显，而刘厚，他父亲想要让他收收性子，所以还要在等段时间。

“安哥，我明白。”

其实马一显去寿春的可能性也很小，但刘厚却不同，他父亲想要让他去边郡搏一搏，而且刘厚的性子也不是坐得住的，小小的归乾根本不能发挥出他的本事。所以到时候刘厚很可能会去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