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五章、兜兜转转皆有情(五)(1 / 2)双世之楚辞首页

混杂了千泥万垢的污水,又腥又臭,莫说人,鱼都不想生活在里头。

从水中跃出,乌云托着弯月,倒映在黑咕隆咚的水面。

“那是......汤容长?他想做什么?”

七楼窗口,有个黑影站在窗边,双手扶着窗,一瞬不瞬盯着两根头须摆动的方向。

帝居知道,他打算如自己刚才一般,爬上鸷垢的头上。这举动,既冒险,又极其容易被发现。

“尤光源,看到后花园那棵被淹了一半的橡树了吗?游过去。”

看到是看到,可......距离鸷垢的方位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变回人形,将我甩上去。”

尤光源瞬间石化。

紧接着又听他说:“记住,能甩多高甩多高。”

“你不要命了?”

鸷垢现在是想法设法要吃了他,这么做无疑是将他往死路上推,“我不去。”

临行前,楚辞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它可不想做戏文本子里那些食言而肥的书生。

帝居髣髴没听到他的严词拒绝,动作迅疾游到槐树下,像只灵活的白猴子,不过一个晃神,猛然蹿到树顶。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尤光源不情不愿挪过来,化作人形,站稳后,像倒挂金钩般攥住他的双腿,原地飞转。

飒飒作响的树叶从晃荡的树丫中传来,落叶纷飞,从远处看,真像是一团团花团锦簇的雪花,染上了墨绿的颜色。

“走你!”

尤光源松手的刹那,汤容长也瞅到了时机,飞身扑过去。

帝居再次破了云层,落下的刹那,颠了颠手中的水球,在汤容长抱住头须的刹那,猛然砸下去。

忽觉有异样的鸷垢还没来得及偏头,攻势迅猛的水球像冰雹一般砸得哪里都是。

注意力成功被帝居吸引,鸷垢露出锋利的牙齿,特意舔了几下:“你,还有那只狗,都会成为我的开胃大餐。”

扫除这两个障碍,接下来便是那一群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类。

“奥特曼!”

三四岁的小男孩趴在窗口上,脑袋搭栏杆边,眼底是如星星般晶莹善良的光泽。

无精打采的一群人没空理睬他,都在商量着往楼上挤一挤。水已经淹到二楼,及膝盖了。

可楼上也是人满为患,无处可歇,再多个人都是累赘。

“小宝,快下来。”

手里牵着四个孩子的年轻母亲,无法越过众人去把小男孩抱过来,心急如焚。

有位老大哥见她着实可怜,一时心善,搭把手准备把小宝抱下来,余光外瞄,惊惧得说话都囫囵了:“真有怪兽!”

小孩子的话或许听听而已,可成年男人的话,多了几分信任度。

这不,一群人争先恐后往外瞄,还真见到了鸷垢的本体。

再此之前,小男孩口中的奥特曼,便是踩在鸷垢头上的帝居。

暴雨如注的夜,雷鸣与闪电混杂在水泥厂房里,四周有水倾泻下来,却随同巧妙的走势流下去,半分都没靠近水泥厂房。

关了一日一夜的羌蕊房间,突然扔进来一个亚麻色的蛇皮袋子。

昨夜那个男人扫了眼倚窗而坐的羌蕊,没几分好脸色,喊了句老实点,再次把房门落锁。

蛇皮袋里传出唔唔唔的人声,还有抖动的前后踢踏声。

羌蕊休息了一日,勉强有些精神。

听见蛇皮袋中的动静,在微弱的光线下找到一盏铜制煤灯,又摸索到一盒柴火,有些潮,点费了三四根才擦亮第五根。

屋里有了亮光,蛇皮袋中的踢踏反而安静了许多。

“你别怕,我来替你松开。”

羌蕊把煤灯放在一旁的四角木凳上,沿着上头的绳索看了眼,是古代衙役特意给将死之囚缠的死结。

她绕了两圈,轻车熟路解开。

当人从里头钻出来的刹那,如豆灯光晃出两张漂亮的五官,迷眩了眼球。

“圣女殿下。”

楚辞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察觉无人靠近,这才挣脱蛇皮袋,牵着她走到对角处的窗边,松了口气:“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羌蕊也刻意压低声线:“您怎么会在这里?”

楚辞朝门口指了指:“那人将我劫过来的。”

“他为什么要劫走您?”

楚辞替她掸了掸裤脚蹭到的灰:“别用尊称,喊我楚辞就好了。”

说完又笑,撞了下她的肩膀:“还是喊我苗圃吧。”

羌蕊有些糊涂了。

鸷垢昨晚吩咐门外男人的事情,就是劫走医院里的苗圃。

这个苗圃虽然现在精神有问题,可不难保有一日她清醒了,会把看到的事情捅出来。

到时候,一切可都晚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男人当时有此疑惑。

鸷垢摇摇头,撑着墙面起身,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现在动手,会打草惊蛇。”

对方来者不善,他不能冒这个险。万一把警方逼急了,遭殃的还是他们。手上还握着血海深仇,等了这么多年,可不想功亏一篑。

“我们料到有人会对苗圃下手,就提前将她送走。我再装成苗圃的样子,鱼目混珠。”

恰好这个男人并不太认得苗圃,只记得她是长卷发。摸索到苗圃的病房,打晕看守的警察,再对号入座,将她劫了回来。

羌蕊静静听着,并未出声。

楚辞也只当她是惊怕,抱了抱她,柔声安抚:“找到机会,我会助你逃走。”

她?不是她们?

“那你呢?”

地上凉,楚辞又将她扶到床上去:“我们料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杀掉九个人的凶手,肯定不止一个,很可能还是团伙,我要留下来,追查真凶。”

就算是异生灵,也有可能是有冲突的两个甚至以上,不然门口那滩血从何而来?

异生灵的血跟人类的血差不多,唯一的不同,便是他们的血遇明火会燃烧,髣髴被油泼了般,呈燎原之势,火苗不断蔓延全身。

烧成灰烬,灰飞,而烟灭。

原本默默听着的羌蕊心头一窒,不顾一切冲到门口砸门:“开门,放我出去!”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却带倒了煤灯,煤油滚到地板,烧上了床单。

一切又不可控。

外头的男人站在楼顶远眺,黑乎乎的夜色,除了哗啦啦的水声还是水,半点人影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