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可若有所思点点头。

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一般：“不是，阿姐你怎的会在这，还惊了人家的马？”

“我找了个新活计，在城里请人吃饭，出来晚了，想着让你带我回去。”之归表情有些讪讪，“我躲在那儿，想吓你来着……”

之归指着一处墙根说道。

伊可的表情凝固了：“你啊你，你说你也不小了，怎的总做些孩子气的事情呢？那要是他没躲，踩着你了，你找谁说理去？”

“我……”之归不知如何反驳。

“你给他检查过了吗？有没有受伤？”伊可也不是想训斥自家姐姐，只是一时被气着了。

“地上没血，身上我按了，像是没什么问题。”之归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公子哥的脑袋。

“估计摔懵了，现在怎么办？”伊可问道。

“带回去吧，刚刚城门关了，不然还能送他进城看大夫，现在这情况，总不能把他丢在这不管。”之归看了看那匹黑马，“不知道马儿有没有受伤，待会我们走回去吧，把这公子哥放你马上。”

“也行，明早早些起来，再看看情况。”伊可说着，开始帮之归一起把那昏迷不醒的公子哥搬到马上。以防掉落，两人还拿出了绳子，把那公子哥牢牢固定在了马背上。

亏得今夜月色甚好，倒不至于摸黑前进。

回家的途中，两姐妹聊了起来。

“阿姐你说找到了新活计？”伊可问。

“是啊，帮人送信。”

“送信？怎么找到的？”

“聂小琴和她阿娘帮我找的，明日便能去上工了。”之归眼角眉梢都带着欣喜。

“我看那小琴姐，像是……”提起聂小琴，伊可显得欲言又止。

“如果你是想说她对我有好感这回事，我已经知道了。”之归想起了方才离开时，聂小琴眼里的一抹不舍。

“？”伊可还以为当局者迷，没想到自家阿姐已经知道了。

“是她告诉我的，为了让她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我在她面前脱了衣裳。”之归现在想起自己的举动，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你……我该怎么说呢？”伊可叹了口气，“你年岁大些，懂的东西也比我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只是你总得圆滑些，对人对己都有益处。”

自家这阿姐，在她眼里，什么都好，就是喜怒太明显。那副刻意表现出来的置身事外的态度，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明明，她这阿姐，是个最心善的人，平日里见着阿娘打蜘蛛，都会念叨着什么万物生灵都有灵性，少造杀孽之类的话，可却总是喜欢装作一副谁都别来打扰的模样。

要不是她有份卖茶的活计，估计这臭德行会变本加厉。

“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变得让人厌恶。”之归显得有些迷茫。

“怎么会呢？你只要做你自己，怎么会让人厌恶呢？”

“我会厌恶我自己。”之归打住了这个话题，“我不想再说这个了。”

“那行，你说我们把他带回去，要让他睡哪儿？”伊可配合的转移了话题。

“放在楼下，阿娘会看顾他的，我们早些起来便是。”之归明显没了兴致。

于是一路无话。

在看见那暖黄色的微弱光亮时，两人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