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以分裂自身而造出的子嗣，不过是另一个自己而已，但生灵却不同……血脉相合，可诞下天资卓绝的天才，也可诞下痴傻之人，与父母完全不同，这便是生灵的降诞”

赵铎微微张嘴，想起了什么。

“哼哼，不错，你想到了……不知你从哪里学来了这种能力，你造出分身，又吞噬魂灵填补损失，这做法和最古老的天外浮灵别无二致”

“竟会如此……”

赵铎虽然嘴上有些不敢置信，心中却也在想此事意味着什么。

“我等天外浮灵，早年与生灵乃是共存，不过灵天生便被躯壳吸引，我等自然也不能免俗，可这天地间并没有如此多的躯壳，于是我等便与生灵大战一场，从此被划归为‘魔’，始祖浮灵更是在与无上天尊交战战败之后，被刻下魔印，在无法洗刷魔之身份，从此，所有始祖灵的子嗣，便只能修魔功”

“如今所有的心魔都是来源于始祖浮灵？”

赵铎皱起眉道。

“并非如此，但始祖灵是我辈先王，对我辈有极深的影响——不过若说我等是不是魔，如今看来，其实也算是魔，百无禁忌，夺人躯壳，并非善类，却也并非穷凶极恶”

化孽难得正经了许多，而赵铎也缓缓点了点头。

“如此，许多事便能说得通了……可无上天尊为何并未完全剿灭我等心魔”

赵铎突然说道。

“无上天尊不知与多少太古时的存在有所摩擦，他怎会赶尽杀绝？这轮回道场，这片天地，只是他的猎场，他的领地，其中生灵不过是被圈养而已，你被你养的灵宠咬伤，难道要将所有的灵宠都杀掉吗？”

化孽用极为寒冷的口气如此说道……听起来，在他口中，生灵仿若无物一般。

“那如今我辈心魔，有何能耐，又能做什么？”

赵铎终于露出了獠牙，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你现在的所为，已经是心魔最大的能耐之一了，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一个生灵，可以一心多用，可以毫无顾忌的分裂自身，可以无所忌讳的吞吃仇家的魂魄——但你有一点却是身为心魔，极为薄弱的”

“什么”

“你的本体……如今还不能见光吗？”

……

赵铎来到琼游仙宫的仙府园之时，迎接的金丹弟子毕恭毕敬地为赵铎介绍起仙宫的领地——大多仙宫弟子都会选择山门内的散殿作为洞府，元婴期虽然在仙宫内实力不算高，却也有选择仙府的权力，而作为亲卫要枢之人，更是如此。

不过也

有少数弟子会选择在山脚之下落足，建立洞府，这些修士大都是性子孤僻不喜与人深交的存在，这两类人的洞府所在，都是灵脉之上，本质并无甚区别。

赵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在山脚之下自行开辟洞府，在分得了仙宫派发的“镇岳旗”和“嗅灵鼠”后，他便快速离开了仙府园，他的存在已经让许多人注意到，他还不想成为焦点。

一出山门，整片天空的紫色便尽数消散，此刻正是傍晚，小雨淅沥之下，赵铎的心也宁静了许多。

虽然不知前路，不知祸福，但他总归在界海之中扎根了……不过他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也相信项凛的担忧——玄壹绝对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但他也没有心力去顾忌这等事了，在他心中，还是正事要紧，等到天亮，他便打算去门内查查“阴元镜”和苏生、活人铸剑法之类的消息。

挑选了一处四下无人的山坡，赵铎从袖口中把嗅灵鼠放了出来，这通体金黄的小鼠妖眼睛滴溜一转，便急速向山坡另一头冲去，赵铎也迅速跟上，最终停在一处山石堆积之处。

嗅灵鼠，是一种极其常见的小灵兽，一般宗门都会饲养一批，这种金黄色的鼠妖能嗅出灵脉的深浅、薄厚，其挑选最佳灵气聚集地的特性也能让修士借助其能力挑选最佳的洞府开辟之地。

而光凭修士本身来做这件事，反而未必能比这小鼠妖做得好，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挑选合适的“巢”本身也是一门学问，即便像赵铎如今的实力，也不敢说对灵脉之事了如指掌。

在确认好这地方的环境之后，赵铎便随手抛出几道法力神光，用意凛剑开始凿穿山体，生生在此地掏出一块相当大的洞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