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一愣，虽觉得荒诞不解，但都是陌生人，却也懒得深究：“好。”

史念书看那女孩离开，“嚯”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下床，梳洗完毕后，她将姐姐的所有化妆品都一股脑儿地拿出来，又把姐姐的衣柜打开，史念玉的衣服全都是清一色大胆奔放，凸显好身材抑或魅惑动人，让人看着便觉流鼻血。史念书把手伸向她的衣柜，微微颤抖，既兴奋又害怕——害怕姐姐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将自己抓个正着。

她激动地挑选着一件件自己曾经艳羡不已却始终不敢尝试的衣服，最终选了一件她常穿的祖母绿色半透明吊带乔其纱上衣，外加凸显翘臀的修身破洞牛仔短裤配黑丝袜，她又挑了一双高跟鞋，姐姐的恨天高不少，可她怕自己第一次穿会摔跤，只好选一个不太高跟的鞋子。

她捧着姐姐的一堆化妆品坐在镜子前，回想起自己偷看她化妆时的每一个步骤，小心翼翼有模有样地学着。最后，她画了姐姐常画的浓妆，涂上牛血色烈焰红唇，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她吗？还是她姐姐？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做这一切事情的时候，她都是提着一颗心，仿若打了一管鸡血，兴奋又紧张，就像七岁的小女孩趁父母去上班在家偷偷用妈妈的睫毛膏和口红，伴随着一种担心被发现的恐惧感，就像是在犯罪一样。

收拾好一切，就只剩五分钟了，她却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头发是直发，而姐姐则是卷发，又手忙脚乱地把姐姐的卷发机拿出来，十分钟之后，迅速卷好了头发。

已经迟到了，她的动作不免慌乱粗暴些，何莲被卷发机的电流声吵醒，看到史念书正坐在镜子前背对着她，道：“你在做什么？”

史念书浑身一僵，不敢回头：“没事。”

何莲性子冷淡，也懒得管她。难得一个没有课的悠闲早晨，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迟了十分钟，她才料理好一切事情出了宿舍。远远的，她看到宿舍楼前一个熟悉的男人来回踱步，脸上挂满喜色。

万一他第一眼便把自己认了出来，该怎么办？

史念书快步走上去，露出一个她从来没露出过的灿烂大笑，感觉脸上的肌肉群都没适应过来这种转变：“游乐！”

怀游乐抬头，见到她先是欣喜，随后却又有些迟疑：“小玉，你今天……”他凝视着史念书的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史念书惊得心脏怦怦跳：“怎么？”

“没事……”怀游乐笑笑，暗嘲自己想多了，史念玉之前已经跟他绝交，完全把他当陌生人，今日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约她看电影，本来已经做好被拒绝的打算，没想到居然被应允，甚至她还这样热情地对自己笑，“我只是，太高兴了。”

史念书的脸“咻”地一红：“高兴什么？”

怀游乐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娇羞，不由得一愣，呆呆道：“高兴见到你。”

史念书心潮澎湃，可马上便想到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在跟姐姐说……于是又冷下来，道：“我迟到了十分钟，不好意思。”

怀游乐更觉恍恍惚惚，史念玉何时跟任何人道过谦？她从前与人约会，不迟到个十分分都不算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