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开车送龙小飞回家，路上还是惯常的沉默。龙小飞终于忍不住，开始找话说，“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芸姐姐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会不喜欢？”周吉不解地问，“跟我又没有关系。”

“表姐她，”龙小飞想着合适的用语，“有些不太尊重人。”

周吉笑了笑，那些上等人旁若无人的作派，他早已习惯。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工具，随意拿来用就是。

“许先生也好，宋小姐也好，已经是我高攀不起的人物，何况是像飞少您和王小姐那样的人，更是遥不可及。”周吉耸耸肩，“对我来说，都是神仙打架，我看戏就好。”

周吉一说起这些自轻自贱的话，龙小飞就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他想阻止，也想纠正，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其实，”龙小飞吞咽了一下唾沫，小心翼翼地道，“你可以叫我小飞。”

周吉冷笑了一声，他咬咬牙，干脆叫了一声，“少爷。”这是他第一次直接称呼龙小飞“少爷”，他一直像外面大多数人那样尊称龙小飞一声“飞少”，只有花叔这样在龙家做事的人，龙小飞才是他们的少爷，他不认为自己是龙小飞家里的仆役，但是现在龙小飞提起这个话题，分明是在逼他。

龙小飞一听周吉改了称呼，就开始后悔，他本意是要拉近距离，这一逼，倒把人推得更远了。

周吉接着说，“我是为您工作的，而且我得靠您给的薪水过活，我只能说，是，少爷，我不能说，龙小飞，你给我滚一边去。”

“龙小飞，你给我滚一边去。”龙小飞听到周吉吐出这一句话，眼睛一亮，他突然觉得，从周吉嘴里说出的这一句话，像天籁之音一样美妙，他下腹间突然起了一阵悸动，天哪，龙小飞紧张得握紧了拳头，他怎么了，周吉就在旁边，他太丢人了。他想要伸手去遮挡那个部位，但又怕欲盖弥彰，也就不敢动弹。

龙小飞使劲咽了几次口水，才道，“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说，龙小飞，你给我滚一边去。”

周吉呵呵笑了起来，”少爷真会说笑话。“他扫了一眼龙小飞隆起的档部，龙小飞更窘迫了，可是他越紧张，那玩艺儿反倒越是精神起来。“少爷想要的话，我也不介意为少爷服务，少爷知道，我本来就是出来卖的。”

周吉仿佛拿到了一把两头都是利刃的剑，一头刺向自己，一头刺向龙小飞，他不管不顾地舞了起来，心中升出几丝快意，越是疼痛，越是痛快。据说人脑中的痛感中枢和快感中枢本来就是邻居，经常串门，看来是真的。

龙小飞似乎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那股奇怪的欲念一下子被浇灭，他觉得手脚冰凉，牙齿也嗑嗑作响打着战。

过了好一会儿，龙小飞才稳住了身体的颤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对不起。”

周吉的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

“你要是觉得不自在，随时可以停下车离开。”龙小飞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