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9医院(1 / 2)抗了个战首页

到了后方医院,这里人满为患,门口台阶上,都坐满了人,有伤员。也有来送伤员的。伤员大都是轻伤员,已经没有病床安置,但凡是不需要躺着的,都算轻伤员。民夫们,大概是太累了。揣着手,靠在一起,睡得很熟。

我小心翼翼地从满地的人群里走进医院的院门,伤员们都抬眼看着我。受了伤被送到这里,一般也就很难再被人记起来了,再想回到部队里,是不可能了,谁要缺胳膊少腿的人去打仗,等医院说伤口痊愈了,发点钱,领张纸,也就只能独自谋出路了。

大概我是为数不多,从火线上下来看战友的,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很是亲切,似乎我就是来看望他们的。眼睛追随着我,脚下都给我让出了方便。

进了医院,这里嘈杂一片,大堂屋内,还是一片忙碌,止血上药做手术,白衣红十字的人,手上动作不停,脚不离地。

我拉住了一个经过我身边的护士,问道,“麻烦问一下,关山,在哪里。关山。”

那护士扭了扭胳膊,想要摆脱我,可是最终也抵不过我劲儿比他大,一努嘴,“你还能指望我记住这么百十来号人?不瞒你说,每半天就来一批新面孔,你自己找去吧。”

没办法,护士都这么说了,还是自己动手找吧,前面战火一开,这里可不就是源源不断地来人,又走人。

我开始自己找寻起来,但凡是意识清醒的病人。我都不嫌麻烦地问一声,一直问到了跨院门口,一个胳膊打了吊带的病人见了我,“嘿,你找谁啊。”

“说了你认识?”我反问他。

“我有法,最快找到他。”那病号一脸自豪地说道。

“关山,你晓得是哪个?”我问他。

那病号很直接,直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关山!关山在哪儿!给老子出来!”

跨院里,传来了一声,“这儿呢!”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雷子的。

不过随着雷子搭话,又传来一声呼喝,“医院里不许大声喧哗!”出来一个护士,指着我们这边说道。

那病号又扯着嗓子道,“还有谁要找人的,我这里一并可以找了。”

护士气急败坏地过来了,“老兵,你瞎喊什么?没事儿,自己找地方睡觉去。”

那病号声音更大了,“什么?你叫我自己找地方?”说完,他一把扯起来他的裤腿,这时候,裤腿里,小腿以下都没了,空荡荡的。

那护士看了,眼神里明显也是一惊。

病号又开始嚷嚷,“等我长出腿来,我一定自己就上了前线!”

护士有些挂不住脸面。

我抄起来靠在旁边墙上的担架,把他抱了上去,那护士不好意思地抓住了担架头,我抬着另一侧。把他往屋里送。

自有医护人员去安排他,我看到了墙角的雷子,他因为大腿受了伤,有一个不错的待遇,两条长条凳拼起来的小病床,雷子受伤的腿搭在上面,一只腿被他自己拿下来荡着。板凳头空出来的地方,大山正趴在哪儿睡觉呢。

我问了问雷子怎么样,雷子说上了药粉,医生说是咱国家产的那种白药,最治这刀枪外伤了。看他样子,难掩丝丝的疼痛,不过他还是平静下来的。

我要喊大山,雷子制止了我,一脸坏笑地把旁边伤员的拐杖拿过来,对准大山的脚,就戳了过去。

大山咬着牙,丝丝地抬起了头,一双怒眼,直扑雷子,雷子用手指了指我。

大山一回头看见了我,高兴得就要站起来,可是没留神脚下,疼得呲牙勒嘴,可就是喉咙里不肯发出声音。我拍拍他,他小声地告诉我,“医院里不让出声,医生特别交代的。”

一旁的雷子,看着他就吃吃地笑着。大山再次怒眼瞪了过去。

大山甩甩自己的腿,“没啥事儿,和雷子一起来的,一起给处理的伤口,用的据说是上等的白药,过去那都是给皇帝老儿用的那种。哈哈哈。前面怎么样了?大家都还好?”

“都挺好的,下午没怎么硬打。”

“我就说嘛,别看炮打的哔哩啪啦的,可是枪子儿不是很激烈。”雷子眯着眼,装模作样的分析道。

大山一瞥他,“就你懂?一头猪,装什么诸葛。对了胡天,雷子下午说咱们阵地上也有了炮啦?”

我点点头,大山又问道,“你确定?”我再次肯定地点点头。

雷子摇头晃脑,“大山兄弟,你就蛰伏我的智慧吧。”

大山亮了亮拳头,“讨打就直说。”随即嘴里嘟哝着,“这就好了,咱也有了炮,等我回去,不轰他个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