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将它撕裂成碎片。

她不应当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委屈那么多年的，实在不应当。

下楼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半了，无意间扫到那一抹身影，往常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待在公司的人，今日竟然还在客厅里，还真是稀奇了！

拉着行李箱径直走过，她并不打算停留。

只是，当她侧身路过的时候，顾言之一把文件丢在桌上，声音响亮，目光落在她那个小行李箱上。

“收拾了一个小时就一个小行李箱？”

“是不知道该拿什么走？还是偷偷拿了一些不该拿的东西？”

“乔清柠，顾家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忘恩负义的。”

裸露的嘲讽在空气里持续回荡，又反复摩擦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但最后悉数被他浇灭，只剩下往日里惯有的冷漠和质疑。

在顾言之眼里，自从三年前的那一次下药，他对这个捡来的妹妹早就失望透了。

乔清柠在原地站了好几秒。

这些年来顾言之对她恶语惯了，原以为只是因为厌恶跟她结婚，现在看来，原来顾言之厌恶的是她整个人，也许在十岁那年就已经将她绑定在羞耻柱上了，心机与恶毒成了她永远的标签。

难怪这些年来她的解释都是无用的，难怪这些年来她的付出都会被忽视。

不知为何，她忽然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坐在沙发上，乔清柠让佣人端来一杯柠檬水，而后叫住佣人，“帮我把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摊出来，让顾少好好检查一番。”

被叫来的佣人左右为难，但她也清楚这个家里的话事人是男主人，见顾言之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这才开始打开行李箱。

抿了一口柠檬水后，乔清柠便开始低头刷手机，中途遇到佣人不理解的事情才抬头看过去。

“把那个文件袋打开，纸张一张张叠放在桌面上，身份证护照拿出来对一遍号码，卡里的磁条试一遍……”

“顾少叮嘱了，要好好检查，别漏看了任何一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顾言之啧了一声，咬牙切齿，“乔清柠！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怎么了？”

对上顾言之的怒意，乔清柠睁大眼睛，露出浓重的疑惑，似乎讶异极了，“顾少不是担忧我这样的品行不端的人多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么？开箱检查应该是最合适的方式。”

微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莞尔一笑，理解至极，“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顾少放心，离婚后我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至于顾家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该还的我会还的，不会欠你一丝一毫。”

顾言之的脸色变化得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她十三年来从未见过的模样。

乔清柠愣神片刻，但此时她不想再去细究了。

三年的婚姻，十年的爱慕，已经足够她去试错了。

那些什么深情不悔都是只能活在神仙的爱情故事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爱累了也会放下，痛过了也会离开。

第二日上午，机场的大喇叭响起登机的讯息。

手机忽然振动了好几下，乔清柠隔了好一会儿才划开，只是未等她读到消息，目光就定定落在屏幕弹出的推送上。

“顾氏总裁离婚！”

“顾总夫妇婚变：昔日十八线一夜豪门梦破碎！”

“揭秘顾总夫妇离婚内幕，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贺！海城万千少女梦中情人重新洗牌，顾氏总裁重回首席宝座！”

近半的热搜都跟在顾氏发的离婚通告身后。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乔清柠深吸了一口气，红晕着眼角又抹出一丝苦笑，怎么也扯不掉。

顾言之，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飞机划过空际，只留下一道越来越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