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开始吃饭，赵佳音见周吉恹恹的，周吉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好问，只好旁敲侧击问周吉今天上班的感受。

这一问周吉倒来了点兴致，大致说了说他今天接触到的资料，最后感叹道：“没想到飞龙的项目这么齐全，居然还有音乐厅和酒店，我原来还以为他们只卖房子。”

赵佳音笑道：“光卖房子不可能做到这么大，飞龙早就转向商业地产了，他们的模式鸡贼得很，用音乐厅或者大剧院吊政府胃口，用酒店和写字楼画饼充饥，卖住宅和商业街快速回款，购物中心抵押给银行获得天量资金再来滚动开发。规模做得越大，他们越不用自己往外掏真金白银。现在飞龙又开始做文化产业了，正在做的飞龙乐园，就是他们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是啊，”周吉点头，“我今天才见识了什么叫做赢家通吃。不过飞龙的管理确实正规，有同事借给我他们的《品质手册》，所有环节全都是标准化流程化，不管人员发生什么变化，组织还是会像一台自动运转的机器。”

“这也是龙老师的高明之处，把人为因素降到最低，一切按流程走，谁都不能投机取巧。”赵佳音说。

“但是人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放个白痴在那里都能胜任。”周吉说。

“那你就错了，再精巧的机器，也需要人来开启第一步。所有人都可以是机器上的一颗镙丝钉，但龙老师，是那个开动机器的人，他就是上帝之手。”赵佳音说道。

周吉陷入沉思，如果把这个上帝之手给挪开，这个庞大的机器还会运转自如吗？这个疯狂的念头让周吉兴奋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做到这一步，但是有这个可能性存在，他只要找到一条能通往这个可能性的路径就行了，一定会有一条路通往那里，他不能放弃，放弃就是认输。

他刚才心灰意冷地在想什么？凭他一个龙小飞就把他给吓跑了吗？不，他不会那么怯懦，他龙小飞算什么，我还会怕他一个龙小飞？

不管碰到什么事，他都不能放弃，放弃就是认输。周吉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句话，这是魏老大教给他的最有用的一句话。

斗志恢复了的周吉脑子也开始运转起来，他想起了下午偷听到的八卦，便向赵佳音求证，“我今天听飞少和他表姐聊天，说龙家想和杜家联姻，是丰和银行的那个杜家吗？”

丰和银行是橡城唯一一家能和外资银行分庭抗礼的本土银行，赵佳音点头称是，“就是那个杜家，不过小飞和杜家小妞？”她想象了一下，笑了起来，“不可能，这两个人完全不是一路人。”

王小姐和赵佳音都称呼杜家小妞，和龙小飞不是一路人，那这个杜家小妞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周吉有了点兴趣，问道。

“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只是外界对她误会太多。”赵佳音对周吉是知无不言，“她是杜家老爷外室所生，名份上有些尴尬，所以被杜家人小妞小妞的叫，大家也都这么叫开了。”赵佳音娓娓道来，“杜家有三个孩子，长子生母很早就病逝了，他自己长居美国，是个医生，极少参与杜家的事务。二儿子是继任的杜夫人所生，可惜不成器，倒是这个杜小妞很争气，斯坦福商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杜老爷现在也只能指望这个女儿来接班了，只是杜夫人那里阻力有些大。”

周吉一一听在心里，他直觉这个杜小妞是个野心极大的女孩子，和龙小飞确实不是一路人。

“听说龙家欠杜家一个人情？”周吉又问。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两家有默契，不想让媒体大肆报道而已。”赵佳音道，“10年前的那场金融风暴你知道吧，受冲击最大的就是房地产，当时飞龙的情况很糟糕，是杜家出手吃进了龙家20%的股份，稳住了飞龙的股价，龙家才缓过劲来，在那场风暴中挺了过来，这才有了后来的‘楼王’。”

“那么多要倒闭的企业，杜家为什么唯独帮了龙家呢？”周吉感兴趣地问。